洛云峰冷汗淋漓的臉上漸漸恢復了血色,微微顫動的嘴唇慢慢褪去了一層烏青。
“峰哥,峰哥,慢慢呼吸,全身放輕松,慢慢睜開眼睛,如果感到困難,點點頭。”
夏沁雨再次把咖啡粉放在他的面前,揮扇入他的鼻息。
突然,他驀地抓住夏沁雨的手緊握在胸前,致使她手中咖啡粉霎時間灑落在一地。
陸洋見狀立即撥開他的手。
他攥得很緊,骨節分明的五指似乎不愿意妥協,開始蹙眉搖頭。
張敏也被這一幕驚愕到了。
只聽見陸洋語氣變得很差,“這雙手不是你能抓的,放開。”
“你別這么大聲喊他,他現在意識模糊,他抓著誰自己都不知道。”張敏立刻教訓陸洋醋意上頭的魯莽。
“峰哥,醒醒,我是夏沁雨,你抓著我的手了。”她也試圖掙脫開,怎奈他過于用力,只好待他蘇醒,“他好像在說什么,陸洋你聽聽。”
雖然聲音很微弱,但是他確實在嘟囔著什么。
陸洋站起身將耳朵放在他的嘴邊仔細聽他的喃喃自語。
又是那句話:“是他,要推了,不要推……”
他倆同時聽見這句話后面面相覷。
究竟是什么意思,陸洋心里琢磨著兩次暈厥都說著一樣的胡話會不會就是真話。
“是誰推的。你慢慢往前看,沒人阻攔你,也沒人發現你,他們都看不到你。”夏沁雨順勢引導,并示意陸洋不要說話。
“我走不動了,腿好痛。”洛云峰虛弱的說道。
他們開始對話。
“那就站在原地,不要往前走了,你看到的是一個錄像的畫面,你把看到的畫面告訴我好嗎?”
“我看到,我看到……”
“眼前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一個男的,一個女的,還有一個……”
“一個小女孩。”
“男人穿著什么顏色的衣服能看得見嗎。”
“灰色……是襯衫。”
“女人呢?”
“媽媽,是媽媽……”
所有人都驚愕住了。
他在說什么?
張敏汗毛豎起,直覺告訴她洛云峰說的并不是胡話,不由得想起當年的事情,莫非真相不是自殺。
“你看到媽媽正在做什么?”她還在引導,這是關鍵時刻。
“小女孩的氣球。”
“小女孩穿著什么衣服,多大的年齡。”
“媽媽不要拿她的氣球,不可以。”
“不要,不要,不要……”他突然失控般吶喊,雙眼滿是淚花。忽然一把將夏沁雨抱入懷里,任憑她如何掙扎都不松開。
一片混亂之下,他又開口說話。
“大家先別說話。”夏沁雨讓陸洋先停止扒開他的手。
“小女孩,是小女孩……”
“她穿什么衣服?”
“淡黃色連衣裙,兩個辮子。”
“小女孩做什么了?”
“媽媽,后面有人。”
他突然乍醒,似乎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和驚嚇,不愿意再停留在那個潛意識里。
“醒了,醒了。”夏沁雨高興的說道。
張敏剛剛嘴里一直念叨著王美霞的名字,讓她要保佑洛云峰,不停祈禱的她看到洛云峰終于清醒,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快放開夏夏。”只有陸洋的關注點是這個,讓大家哭笑不得。
當意識逐漸恢復正常,洛云峰看見夏沁雨被他擁在懷里,自己也受到了驚嚇,快速地把她推到陸洋懷里。
她剛剛為了避免和洛云峰肢體有過多的接觸,支撐著身體與他保持最大距離,因此全身肌肉酸痛發麻,險些站不穩被他推倒在地。
“哎呀,你輕點!”陸洋一聲斥責,若換是別人,早已被他拳擊在地了。
“抱歉,我剛剛……我……”他緊張得話都說的不利索。
“沒事,你醒來就好。”夏沁雨沒有推開陸洋,像是被驚嚇到的孩子需要寬大的肩膀給予她安全感,也是在向洛云峰宣示著什么。
洛云峰覺得頭疼欲裂,身子非常虛弱。
“我頭好疼。”
今晚的飯局怕是不能吃了,于是張敏提議就在家里吃,“今晚就在家里吃吧,我讓阿福去接小卿過來,你先去客房休息一下,這樣子出門可不得了。”
“你剛剛說的話還記得嗎?”陸洋試探性的問他。
“什么話?”他揉著太陽穴,完全記不起說過什么。
“就是你……”
夏沁雨打斷了陸洋的話,再問下去也無果,“短暫暈厥說胡話是正常的,我們讓峰哥去休息吧。”
“媽,我和夏夏去買去趟超市,順便買點熟食回來。”陸洋對張敏說。
“好,去吧,夏夏喜歡吃啥隨意買知道嗎?”
“好的,阿姨,你們好好休息?”
一直有個問題困擾著陸洋,在家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的,說不定還會對洛云峰造成二次傷害。
……
陸洋開著夏沁雨的車出去,不想太高調。
路上,他向她咨詢了心里的疑問。
“峰哥剛剛怎么像撞到什么臟東西一樣?突然就那樣,你們還對話,好可怕。”他將洛云峰剛剛的情況和恐怖片情節對號入座了。
“你想象力很豐富,哈哈哈。”
這么問都把她逗笑了。
“那不是嘛,說這話突然臉色發白,嘴唇發黑,然后開始呼嚕嚕亂說話,特別是你,你倆一問一答就像問那啥一樣,咦~”他說出來還把自己嚇得一哆嗦。
“這么說我可以發展副業了。”
“我之前不是問過你,人在發燒時說胡話那個,記得?”他問回到正題。
“是峰哥吧?”
能讓他關心去向她提問這么嚴肅的問題,除了父母估計就是洛云峰了。
“嗯,他上次是發高燒,說胡話說得過去,可是今天體溫正常也說胡話,真像遇到那個了。”
“你不知道我們經常和玄學班一起上課的嗎?”聽他一直嘀嘀咕咕這個問題,索性直接嚇嚇他,朝他做了個鬼臉。
“啊呀,我在開車,注意安全。”
兩個人一個小時前還吵得面紅耳赤,現在又若無其事的說說笑笑,像極了一對老夫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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