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只比我們晚到幾個小時。可以推斷,你們并沒有先去茶花峒,得知冬生出門之后,再追到瓶山來的。”
春芽說。
春芽此問,也讓我意識到有些反常。
郭驕陽命懸一線,受盡水中仙折磨。黑摩云用盡辦法之后,為何要到瓶山來!
黑摩云雖然不是苗疆十三峒的苗人,但也應該知道。即便不知道,也會找人打聽。最終肯定會弄清楚,瓶山乃大兇之地,丹毒尸毒蠱毒瘴毒蟲毒匯聚于此。
一個性命垂危的病人,根本不應該來到這里。
也不會來這里尋醫訪藥。
黑摩云說:“實不相瞞。我們已經出門有十多天。我們之所以沒有去找冬生,是知道他體內也有五只,沒有辦法清除掉。我們就沒有去茶花峒拜訪他。”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我們之所以會來瓶山。有兩個原因,第一,我隱約聽聞瓶山之上,曾有仙人在此結廬煉丹,興許會有仙丹能夠救下驕陽。雖然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愿意嘗試。”
我心想,靠前人遺留下的仙丹救命,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啊。可以說一點可能性都沒有。此山的煉丹之人,盡數失敗,根本不會有治病救人的仙丹。
若是以前,按照黑摩云性格,絕對不會相信這種傳言。可眼下,自己的妻子命懸一線,也不得不相信這種神乎其神毫無可信度的傳言。
黑摩云接著說:“其二,驕陽體內的寒蟲水中仙發作之后,經常會聽到一個聲音在呼喊她的名字。一路找來,最終就到了瓶山。我們萬萬沒想到,竟與我們想去的瓶山重合。所以,即便瓶山是大兇之地,龍潭虎穴。我們也不惜深入險地啊。”
“是啊!我們剛剛遇到你,更覺得天意安排。云哥打算來瓶山,我聽到聲音也把我引到瓶山來,第一次巧合。又在瓶山和你們相逢,再巧合了一次。”郭驕陽說,她休息了一會兒,身上的折磨漸漸緩解過來。
我倍感震驚。
郭驕陽竟然聽到呼喊她名字的聲音。
我幾乎可以斷定,發生這種事情,肯定與她體內的寒蟲有關系。
而我也曾經做過夢,夢中亦有聲音在呼喊我。
前段時間在斗蟲坡下面,就聽到詭異的呼喊,夢中的大墓直接炸開,一個骷髏頭站在我面前。
沈紅棉施展黑巫術對我的詛咒,想乘機殺死我。卻不能解釋,為何會有骷髏出現在我的夢中。
今日,當我聽到郭驕陽也聽到呼喊她的聲音。
我自然會萬分驚訝。
我問:“何種聲音?”
郭驕陽說:“我也很難形容。就是那種斷斷續續的喊叫,一步步把我引到這里。瓶山詭異,說不定有詭異的事情。我……我能聽到它在喊我的名字。”
我想了一會兒,繼續問:“是夢還是真實的?那聲音大體如何?高亢還是低沉?充滿善意還是咄咄逼人?”
剛說完,我又繼續補充:“可曾有過漫天冰雪的場景?”
郭驕陽想了一會兒,說:“我睡得迷迷糊糊之間就能聽到,處于真實與虛幻的之間!充滿悲涼的聲音。我想,雖然有些詭異,但對我充滿善意吧。至于你說的大雪紛飛的場景,并沒有出現過。”
我說:“我在斗蟲坡之下,也聽到夢到呼喊我的聲音。那個聲音卻是咄咄逼人。”
葉雙竹說:“蠱王,斗蟲坡就挨著瓶山,上山下山走山路過來,可能要花一天時間,可實際的直線距離可能不到十里路。你說,有沒有可能,呼喊你見面的聲音其實源自瓶山?”
我轉頭看著葉雙竹,久久說不出話來,點頭應道:“好像真有這個可能啊。”
黑摩云一把抓住我的手,問:“又巧合了!那么,要是能找到聲音的來源,是不是意味著能夠救下郭驕陽?”
我見黑摩云急切地看著我,雖然沒有確定答案,仍舊說:“是的。若能找到聲音,就能救下她。你們千辛萬苦走到瓶山上,一定會有好的結果。”
黑摩云舒了一口氣,說:“太好了。我答應丫丫,兩個人一起出來,也要完完整整健健康康一起回去,我不能食言。”
其實,我心中想到另外一個迫不得已的辦法。
如果郭驕陽無藥可救,最后可以將她送到黃河底部,經由那道銅門進入。到了那個寒冷的地方,郭驕陽體內的水中仙就有可能安靜下來。
如蕭木蘭一樣,生活在銅門之中。
也和古夏一樣,遠離人間。
可是這個辦法,太過殘忍。恩愛夫妻生離死別,等同于讓他們兩人陰陽兩隔。即便雙方都能活著,可對于他們來說,和死亡沒有任何區別。
“你們一路奔波,既然與我們團聚,人多力量大。好好休息吧。明日,咱們再仔細尋找。”我說。
麻嬰開口說:“我姑姑乃是罕見的風水奇才!入了瓶山后,什么風水龍脈,風水寶穴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尋龍點穴,肯定不在話下。”
郭驕陽苦笑一聲,神色頗為自責:“丫頭。若是之前,羅盤在手,尋龍點穴,觀山辨氣,不在話下。可如今,我根本聚攏不了氣力,可能無法指出方位。”
麻嬰大聲說:“姑姑何必沮喪。我娘就是從郭家出來的女子。我身上就有風水世家的血脈。我這段時間讀撼龍經,對尋龍點穴也頗有領悟。卻有困惑縈繞心頭,無人幫我解答。我只希望你幫我答疑解惑。我肯定能完成尋路的使命。”
郭驕陽忍不住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好啊。我無法觀山辨氣,但是指點風水堪輿知識,倒也可以。”
麻嬰又對春芽說:“春姨,應該還有幾粒三通神補丸,遇到情況危險之際,能夠給我姑姑食用。”
春芽應道:“謹遵軍師的吩咐。”
黑摩云聞聲更是高興,安置好郭驕陽之后,與我一起到門口休息。沒過一會兒,就聽到黑摩云均勻的鼾聲,他已經疲憊到極致。
瓶山第一夜就過得極為不尋常,預示著后面必定波瀾起伏。
一大早。
我醒了過來,先在蝎王觀門口練習了打尸八法和黑傘功。而后帶著大黑狗四處巡視了一下。昨晚進入蝎王觀之后,天色已晚,并沒有四處查看。
走了大概五分鐘。
我發現一塊石頭后面,剛剛長出來的青草壓下去一片。我嘗試著站在石頭后面,雙腳剛好踩著雜草,腦袋歪出去,正好可以眺望蝎王觀。
“看來,昨晚除了黑摩云夫婦拜訪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人隱匿在此處,遠遠觀察過我們。”我對大黑狗說。
大黑狗在青草之中嗅了嗅,四處轉動,最終卻沒有追出去,低低地叫了兩聲。
“不必沮喪。瓶山上到處都是各種氣息亂竄,能蓋住來人的氣味。再加上他離開了一段時間,氣味早就散了。即便你是神仙鼻子,也沒辦法追蹤他的氣息。”我說。
我心想,會是昆侖客嗎?想了一會兒,我否定了這個答案。昆侖客隱匿在某處療傷,不會這么快就跑出來監視我們。應該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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