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是成周國的官話,雖然不是很利落,但是能讓人聽懂。
白果點了頭,“給京都朝堂傳信,治格背后捅刀子,讓成周國損失強兵一人。”
這話對方也聽懂了,頓時笑了起來,說道:“你以為成周國還會動治格?”
白果眼眸中毫無笑意,嘴角卻是勾起來的,眼尾也是向上挑起的,她說:“會的。”
會的。
只是簡簡單單的倆個字,卻是讓這人沉默了起來。
他不知道眼前這人的身份,但是這人位置一定很高,不然這些人不會聽她的。
可成周國不是不會聽取女人的建議嗎?
“冬天了,成周國沒辦法行軍了。”這個男人看著白果說道。
白果認可的一點頭,隨后說道:“成周國不能行軍了,但是成周國有糧草,夷豐可以用你們治格人的頭顱來換糧草,權國、虹梁國可以用你們治格人的頭顱換糧草。”
男人再次沉默起來,過了一會兒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治格的人?”
治格和夷豐的人沒有人可以認出來的,就是本族也只是知道一部分離開的人,并不知道都離開了哪些人。
“夷豐的人不會這個時候挑撥。”白果看著這個人,“這個時候挑撥是讓人送死。”
成周國的皇命是將這些人放了,放了這些人,四城、余口縣他們可以隨意,甚至他們可以從四城中離開返回到草原中,成周國并不會理會這樣的事情。
可是偏偏要這個時候挑撥,讓成周國和夷豐再次對上。
夷豐的人不知道白果和這個人說了什么,但是從倆人不停對話中可以感受到這件事不小。
“是我錯了。”這個人苦笑著說:“倒是沒有想到猶豫了幾天的成周國竟然能有一個主持住局面的人。”
如果沒有這個人,今日這里必定發生動|亂,也許無數的夷豐人會死在這里,這樣就會挑起草原夷豐那邊的怒火。
尤其是因為……這里面還有那位首領的兒子。
而成周國這邊只要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情,那成周國的將士離心……多么好的挑撥計劃。
“倒是沒有想到夷豐這般強者國度,會出治格這般無大智慧,皆是小動作小算盤的人。”
白果像是看出了這個人的想法,不禁有些好笑的補充:“就算是我不在,也還會有人的,還有黃將軍,還有龐校尉,還有猛虎軍的將領們,還有明白過來的眾將士……”
“你們的這些小算盤是永遠都打不響的。”白果眼尾是狂妄,可這般的狂妄卻是讓人說不出反駁的話。
也許是有的,不過是慢了一步,但是絕不會讓他們的計劃成功。
可真正讓人相信了的,是她眼中的那份堅定。
她了解自己的國度,所以她知道自己的國度能人無數、杰才輩出。
所以她并不怕自己不在這里會發生什么,可能……若不是死了一個士兵,她都不會覺得這件事是什么大事。
因為她相信自己國度的人能將這里處理的很好,處理的不比她差。
男人再次苦笑了一聲。
是怎么樣的一位君王,竟然讓人如此的信服,讓人如此的有底氣,讓人這般的狂妄卻又實實在在的沒有說謊。
男人不禁想要見一見這位君主,想要見一見能讓眼前人如此信任的君主。
“康樂縣主,他要是死了會不會死無對證?”旁邊的將軍開口說道:“要是治格不認怎么辦?”
治格人和夷豐人分不清的,現在在殺了這個人到時候還真的不好說。
“不認?”白果眼尾挑了一下,“將這件事告訴這些人,治格若是不認,就向夷豐提供糧草和兵器,讓夷豐的人自己去報仇。”
譯語人一聽這話就知道是對著自己說的,立馬將這件事情全部說給了夷豐人聽,這里面的人有不信,有質疑,有半信半疑。
男人不禁道:“你真是不讓我多活一天。”
白果看著這個人的眼睛,很慢的說道:“你也沒有想過讓他們多活一天。”
大軍也就是最近倆天會走,倆天之后,這里將要進行最后的方法,這些人也許會死,但總會有活著的,有活著的,就不會讓草原的夷豐人暴怒。
可這事情一出,成周國的將士們恨死了這些牢籠里面的人,那是恨不得抽筋的狠,最有可能做出來的事情就是將這些‘俘虜’屠凈。
屠凈,和讓這些人服成周國是不一樣的。
有些東西,結果是一樣的,可一但理由不同了,性質也就變了。
為了報仇,和為了家國,是不一樣的。
男人最后問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這話讓成周國的將士們側目看了過來,一個男人問一個女子閨名是登徒子的行為,但是夷豐又不懂這些禮節。
“記住了,康樂。”白果看著男人說道:“這是皇上給我的封號,這世間只有我一個人,再無第二個。”
話是這般的猖狂,是這般的自信,是這般的張揚。
名字可能有第二個,但是絕對沒有人會在叫康樂。
她活著的時候,沒有哪一位會被賜這種封號,即便是其他的國度中。
她死了,康樂這個封號會留在史書上,沒有哪個王朝、哪個人會和她撞了封號的。
男人幾次見眼前這位,今日卻是從這女子眼中讀出來了這般的自信。
她信,從她往后,再無人敢叫康樂,再無人是康樂。
康樂。
健康快樂,又不止健康快樂。
還有一位帝王對一個女子的期待,對一個女子的愛護。
天下之間,古往今來,再無人有這般的自信,再無人有這份的偏愛,再無人能叫康樂。
男人死的時候眼前都還是那個張揚至極、那個肆意至極的眼尾。
像是在說她一生皆會如此。
她一生都會這般。
血染紅了東市場,也預示著今日這場鬧事結束了。
“籠子里面的人禁食三日。”白果眼神落回在了那些籠子里面,“所有籠子上白布。”
這是要守孝。
給成周國的士兵守孝。
也是要讓他們知道成周國的習俗,讓他們知道成周國每一個人都是他們碰不得的。
白果最后看了一眼那個小籠子,里面的小孩還在看著她,眼中有羨慕,有痛苦,竟然還有向往。
他手中的糕點已經灑落在了地上。
白果沒有再管,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龐陽先暗介一步跟了上去,暗介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他就是想不明白,今天他主子夠心狠手辣了吧?那為什么這個人眼中的癡迷反而越發的重了呢?!
暗介不由的嘆息一聲。
倆個眼瞎成這樣的人,世間也難尋的很。
剩下的眾將領將白果恭送走,他們還要處理接下來的事情,還要將消息傳回成周國,今日發生的所有的事情。
而這些人還要在晚三日才能放出來。
白果回府中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小丫鬟給白果重新洗漱了一番,白果用了一些飯菜就午睡了,外面沒有人敢打擾白果休息。
康樂縣主今日做的事情讓女子害怕,卻讓無數兵將贊嘆。
他們贊嘆這般利落的手段。
贊嘆那無人可及的張揚、張狂的氣場。
若是別人做出來這等事情會讓人心中發憷,會讓人覺得這個女子竟然敢不拘于后院中,可她做出來的時候卻讓人臣服,讓人敬仰,讓人敬佩。
她的氣場讓人想要追隨的強大。
軍隊于第三日啟程,白果跟在軍隊中一起出了四城,到了余口縣中。
白果到糧倉店鋪中叮囑了掌柜讓倆人啟用四城中的人,只要做的好就給糧食,若是敢搶就直接報給衙門,衙門會管理這件事的。
時間較緊,白果沒有時間等到四城中的人放下心進入余口縣或是愿意來換糧食了,只能交代下來讓這些人先做著。
軍隊從余口縣又出了靈虎州,向著鳳州趕了回去。
大軍會在回到鳳州之后給所有的將士放假三個月,有品級的或是這一次是在被送回京都中名單上面的人才可以留下跟隨回京都中。
而到達鳳州的時候已經是十二月底了。
白果要跟隨進京的人一起回京都,就要等他們處理完軍隊里面的事情。
所以白果就在鳳州中先是將自己頭面店鋪的帳查了。
而這一次查賬白果也發現都是可以對上賬的,大概的幾率是京都中皇上對白果的看重傳了出來。
白果比較滿意,這時候留在店鋪中的是戈高,邊一凡早已經進了京都中。
“月錢翻一倍。”白果說道:“做的不錯。”
戈高受寵若驚,連連稱擔不起。
白果沒有再說其他的話,又到自己其他的幾家店鋪中查了帳,倒是查出來了一些問題。
白果將人叫來一一的詢問,發覺這些人支支吾吾說不清楚之后白果直接給了遣散費,“既然各位覺得我這里廟小,那就另找高處吧。”
幾人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被縣主給了遣散費的伙計,誰敢用。
“小人上有老下有小,求求縣主開恩,求求縣主開恩!”店鋪中的掌柜跪在地上想要抓白果的裙擺,被暗介一腳瞪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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