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蒙立刻抓住重點,“缺錢?那要不要接代言?趕明我給你選幾個看看?”
陸景溪睜開眼,撇了撇嘴,含糊不清地嘟囔,“洛哥,我沒喝多,你別想誆我簽代言,你這是犯法的!”
洛蒙,“……”法律意識還挺強。
她靠在沙發靠背上,靜默了好一會,突然揚聲大喊了一句,“洛哥!”
洛蒙正看手機呢,被這一嗓子嚇了一跳,“一驚一乍的,你干嘛?”
陸景溪從沙發上往他那邊爬,靠在他肩上,“這些年,謝謝你陪著我。”
洛蒙心口一酸,看著她毫不掩飾的醉態,想起這些年她背負的罵名以及翻盤后的淡然。
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別給我打感情牌,沒用,咱們分成比例不能變。”
陸景溪眼角亮晶晶的,仰頭看他,“這你都看穿了?”
洛蒙知道她喝多了,便陪著她胡謅亂扯。
這些年她鮮少露出如此放松肆意的狀態,人總壓抑著會出事,她能往外展露情緒也算是好事。
等到她安靜下來,洛蒙輕聲問,“我知道不該問,你跟陸景肆現是什么情況?”
陸景溪清醒了一瞬,無辜地眨著眼,“我跟他能有什么情況?”
“那他送禮物你怎么收了?”洛蒙疑惑地看著她。
陸景溪坐直了身體,皺著精致的眉眼怒視他,“你怎么誣陷人,我什么時候收他禮物了?”
洛蒙冷冷哼笑,視線歪到旁邊的茶幾上。
陸景溪也跟著看過去,然后看到兩個精致的盒子。
她愣了愣,好似沒回憶起來,但又猜到了什么,“……”
“他送的?我收的?”她將腿撂下,俯身撈過兩個盒子。
打開后,里面的珍珠散發珠光的瑩亮色澤。
她好像確實回憶起有這么回事……
一拍腦門,悔恨無比,精致的五官皺成一團,“喝酒誤事,你也不攔著我點。”
洛蒙捏著身子起身,切了好半晌,“沒良心,你自己醒醒酒吧,我去看你的醒酒湯!”
等到洛蒙走了,陸景溪徹底安靜下來。
她拎起珍珠項鏈和手鏈,掛在指間扒拉兩下。
腦子里一團漿糊,只要深想一些事,額頭便脹痛得厲害。
她重新靠回沙發一閉上,望著天空無聲地嘆了口氣。
人聲鼎沸過后,落寞就顯得無邊凄涼。
雖然她只要下樓,就能融入別人的快樂之中,可她卻不想。
相比于快樂,這些年她好像對痛苦更敏感一些。
疼痛,能讓她清醒。
她伸手去摸包,想找血糖針。
可包沒在身邊。
鼓了鼓腮幫子,氣呼呼地坐好。
天上的星星閃閃發亮,她仰著頭,情不自禁地唱出聲。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
“喜結連理可真好看啊。”
她輕聲嘀咕。
只是說著說著,眼尾便有情不自禁的淚水涌出。
她吸了吸鼻子,繼續道,“為什么越是人聲鼎沸的時候,我越覺得,你應該在身邊呢……”
“可在身邊,又不能得到的感覺……”
快要把她逼瘋了。
這時候她聽到腳步聲從身后傳來。
以為洛蒙又回來了,立刻抹掉眼淚,一本正經地轉過頭,看到安然抱著毯子和熱水杯跑進來。
陸景溪喉嚨吞咽了兩下,蓋住心底翻涌的酸澀。
安然將毯子展開往她身上蓋,結果一搭眼就看到她眼尾掛著的眼淚,驚了一下,“姐你怎么哭了?”
陸景溪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鼻音里帶著壓制不住的哭腔,“我沒哭!”
安然,“……先把毯子裹上,別著涼了。”
“我真沒哭,這是打的哈欠!”她極力解釋。
安然敷衍地應聲,把毯子圍好,跟哄小朋友似的,“嗯嗯嗯,好好好,打哈欠,把毯子圍上。”
陸景溪氣不過,臉頰鼓鼓地看著她,一副沒被認可不甘心的樣子。
忽然聽到會所前頭的廣場傳來悉悉率率的說話聲。
她就像八卦心極強的小貓,立刻站起身,裹著毯子往天臺邊緣跑。
安然嚇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姐你別亂跑啊,那邊危險!你別掉下去!”
陸景溪并沒有穿拖鞋,赤著腳沖到邊上,從毯子里抽出一只手,拍了拍結實的水泥護墻,“怎么可能掉下去,結實著呢,坐上去也不會掉下去!”五⑧○
她踮著腳往下看,前方幾十米遠的廣場上,有七八個工人在擺放著什么東西。
“這里在維修!危險!”
“維修的是上面壞掉的燈牌,你休想騙我!”
她回過頭,指著側方一人高燈牌說道。
那雙哭過的眼睛被四角的夜燈照得亮晶晶的,綁在腦后的發絲,在夜風里輕輕飛揚。
安然一個頭兩個大,這就是傳言中的撒酒瘋吧?
她從背后死死圈住陸景溪的腰,抬起腿,壓住她要往上抬的腿,另一只手趕緊摸手機,找洛蒙求助。
這種狀態的陸景溪,她拉不住,萬一出事,她就成了千古罪人!
號碼還沒撥出去,便有腳步聲從身后傳來。
安然跟抓到救星似的回過頭,別管是誰,找他一起幫忙就對了,“快來……”
幫幫我……
這三個字卡在了嗓子眼。
安然以為自己在做夢,瞪大了眼睛,看著步步逼近的挺拔身影。
那張英俊面孔在四周已經樓下黯淡的光影下,越發清晰。
安然吞了吞口水,“連……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