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帶著暖寶回去,一路上兩人無言。

  后面的云錦和徐松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么事,只能面面相覷。

  “暖寶,他們……”林氏想問暖寶,可忽然覺得,感情這種事情,暖寶又怎么說的清楚呢。

  暖寶一臉懵的看著林氏欲言又止,“娘親,你餓了嗎?”

  林氏覺得自己沒問出口是對的,這個吃貨啥都不懂。

  半夜,有人敲門,暖寶也被吵醒了。

  原來是柱子找蕭仲朗。

  暖寶迷迷糊糊出去,就見柱子抓著二哥的手一直都在抖。

  “柱子哥,你咋了?”

  蕭仲朗似乎已經知道是什么事情,摸摸暖寶睡的炸毛的腦袋,“暖寶,先回去,我去劉嬸家看看。”

  林氏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覺心驚肉跳,她想喊柱子,張嘴卻沒喊出口。

  “娘子,你咋了?”蕭永福覺得林氏的反應很奇怪。

  林氏不耐煩的推開他,“哎呀你起開,暖寶暖寶,娘跟你說……”

  后面的話蕭永福聽不見了,就瞧見暖寶點點頭,又搖頭。

  林氏捂著胸口,似乎很擔心。

  “擔心就過去看看,劉姐身體一向都好,別擔心了。”

  沒想到說完就吃了林氏一個白眼,“走開,啥也不是!”

  蕭永福看暖寶,“閨女,爹為啥挨罵你知道不?”

  暖寶點頭,“因為爹啥也不是!”

  ……

  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蕭永福以為林氏進去睡了,誰知道她穿了衣服抱著暖寶就出門了。

  “哎,這……”

  等蕭永福追過來的時候,劉寡婦家院子里連里正都在。

  每個人都睡的泡泡眼。

  “仲朗,現在啥情況?”林氏喊住出來抓藥的兒子。

  蕭仲朗遲疑了一下,搖頭,“難說。”

  等于沒說。

  暖寶裹著被子走進屋里,劉寡婦正在堂屋里哭,里間的炕上睡著月秀,房梁上還掛著一根麻繩。

  小團子看著沒有氣息的月秀,心里很難受。

  大家忙里忙外,殊不知,床上躺著的人,魂都已經沒有了。

  柱子端了一碗水進來直奔炕頭,連暖寶站在這里都沒有注意到。

  “秀,喝點水吧,你別嚇我了,快點醒來吧,我們回府城,我想辦法給你贖身。”

  柱子哭的不自知,“秀,你是不是冷了,我給你再蓋點被子。”

  外間的人漸漸被柱子的哭聲引了過來,劉寡婦只是站在門口,根本不敢往前走。

  林氏攬著她的肩膀,“劉姐,別哭了,你哭壞了孩子也要難受的。”

  劉寡婦只是搖頭,什么話都不說。

  暖寶覺得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很難受,便悄悄的走到了門口。

  夜很沉,天很黑。

  除了劉家的這一點光,好像全世界都是濃濃的黑暗。

  暖寶看著村口的方向發呆,突然她像是被什么吸引。

  遠遠走過來三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模糊。

  似乎還能聽見鐵鏈拖地的聲音。

  “這……什么情況?”暖寶看著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同樣一臉無辜,“小龍神!”

  怎么哪都有她?

  你不知道的我怎么會知道!

  黑白無常的眼神官司沒完,暖寶卻只關心被鐵鏈捆住的月秀。

  “啟稟小龍神,這女孩離體了,被咱們的陣法引了過去,調查發現她陽壽未盡,應該是因外力,才讓她的魂魄離體。”黑無常剛喘了口氣。

  白無常馬上接上話,“所以我們給送回來了!”

  黑無常不著痕跡的瞪了他一眼,這是最重要的一句好吧!

  暖寶小眼珠一轉,“你們先看好她,我進去辦點事,等我給你們信號,再讓她回魂。”

  “是!”

  暖寶進去后走到哭到現在的劉寡婦跟前,“嬸子,你哭啥呢?是不是舍不得月秀姐?”

  劉寡婦此刻唯一的感覺就是后悔,“都怪我!要不是我罵她,她也不會想不開。”

  暖寶拍拍她,“月秀姐不會怪你的,她肯定是覺得沒有希望了。”

  眾人:暖寶,你是懂誅心的。

  暖寶還繼續誅心,“嬸子,反正你不喜歡她,現在你如愿了,到時候讓柱子去做光頭,你就清凈了。”

  劉寡婦聽了這話,直接翻起了白眼,差點就暈了過去。

  正要出去買棺材的人腳下有幾分遲疑,劉家今天到底需要幾口棺材?

  黑白無常聽見里面的話,突然覺得他們也不是特別慘。

  月秀的魂已經有了意識,她知道暖寶是在幫自己,站在窗口眼淚嘩嘩的流。

  柱子在里面聽到暖寶的話,也走了出來,“娘,你到底給月秀說了什么?”

  “秀是個好姑娘,你是想讓我娶公主嗎?”

  在劉寡婦心里,她兒子是頂好的,娶公主這話她說不得,但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

  柱子慘笑一聲,腳步虛浮,“娘,再好的姑娘,不適合我也是白搭。”

  他隨手拿起籮筐里的剪刀,就要往身下戳。

  “啊——”

  幾個媳婦子看到這場面都尖叫這捂住了臉。

  “兒啊!”

  “柱子——”

  幾個爺們沖上來搶剪刀。

  外面的月秀捂住了嘴,她想沖進去,但被鐵鏈鎖住了。

  黑白無常才不會管一個凡人有沒有子孫根的問題。

  大家都忘記了,有暖寶在,怎么會有血光四濺的場面呢?

  劉寡婦驚嚇過渡,連暈過去都想不到了,直接傻在了那里。

  暖寶拿著剪刀作勢要剪指甲,可惜她手太小,放進去,剪下來的肯定是一塊肉。

  “嬸子,我以為你想要的一家和美,沒想到你喜歡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啊!”

  林氏拼命給暖寶使眼色,可惜暖寶就不看她。

  這種話說出來,劉寡婦以后在村里怎么做人呢?

  但林氏不想,此刻的月秀已經做不了人。

  暖寶作為一個神,絕對不會偏袒誰。

  她是公平,公正的小龍神。

  這時,里屋突然傳來一聲嚶嚀,柱子瘋了一樣沖了進去,“秀,是你嗎?”

  “柱子哥!”

  屋內,是相擁哭泣的生死重逢。

  屋外,劉寡婦一臉羞愧。

  林氏找了個機會把暖寶扯到旁邊,“咋回事?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暖寶,娘,暖寶是那種徇私枉法的人嗎?”小團義正言辭,還沒走遠的黑白無常面面相覷,他們徇私了?枉法了?

  “月秀姐陽壽未盡,人家地府盡責給送回來了。”

  這些話沒人聽得懂,但人活了是真的。

  劉寡婦被暖寶一番話和兒子的一頓操作整的翻然悔悟,從此一家人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這當然是天帝給暖寶講的睡前故事的美好結局。

  現實是,柱子帶著月秀去了府城,劉寡婦很少和他們見面。

  畢竟有些話說出口了,就是潑出去的水,就算要修復,也需要時間。

  月秀最后并沒有去贖身,當初青樓出事,直接連樓都燒了,暖寶讓黎肅重新給她辦了一份戶籍。

  不需要妓子從良,佳人本就是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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