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司長點燃一根煙,打火點著,就那么坐著思考。
他只是對政治不太敏感,不是真的聽不明白。
好歹也是真材實料干到教授的,怎么可能智商不足?
有夫人為他一頓分析,他馬上就想明白了。
算算年紀,自己家女兒剛剛好。
史密斯夫人看了丈夫一眼,繼續翻看報紙,不說話了。
好半天之后,史密斯司長才將燙手的煙屁股按在煙灰缸里。
“陛下的家風還是不錯的。”
史密斯夫人沒有搭理他。
“你說我們家姑娘有沒有機會?”
要說沒想法,那怎么可能?
這畢竟是君主制帝國,皇帝至高無上。
別說大皇子秦名聲不錯,就算是名聲差的,一樣有很多人想靠上去。
“別多想了,我們家有機會,別人家也有機會,等著看陛下的心意吧!”史密斯夫人不屑,真以為我們的想法能決定什么?
唯有等待,若是機會出現了,再閃電出手搏一把。
隨著皇帝陛下不斷釋放信號,能夠看明白這一點的人很多。
大貴族們偃旗息鼓了,可是中高級的官僚階層開始躁動起來。
帝國上下,都彌漫著怪異的氣息。
……
唯有新大陸加納德幾乎不受影響,帝國的風風雨雨,傳到這邊來就沒幾分動靜了。
相比嫁給儲君,他們更想知道怎么能多賺一點錢。
尤其是最近天使巡視加納德,一連串的事情讓很多人提心吊膽,不敢有一絲大意。
自從達古將羅伯特一案連根拔起,牽連了不少人,甚至包括部分軍隊中下層軍官。
事實證明,忠誠是會被金錢腐蝕的,人心也是不會有填平的那一天。
按理來說,新大陸這邊的薪水,足以養活一大家子人了,加上各自陛下額外的補貼,比起國內服役要高三到四倍的薪水。
可惜,還是有人經不住誘惑。
這些人,會被移交給本土裁定。
達古是不會過多干預的,雖然皇帝給了他殺人的權力,可他到現在都還沒有用過一次。
進駐白銀之城之后,達古開始大張旗鼓的查賬。
手握兩支軍隊,他底氣十足。
查賬,不是真要查出問題。
打草驚蛇,反而可能挖出大魚。
最不濟,也要讓一些心理素質不行的,自己站出來認罪。
陸陸續續的,有一些倒霉蛋被抓出來,達古都處理了。
總督府這邊不可能干干凈凈,哪一個擁有自主權的部門,里面的各自問題都理不清。
達古也不是明白事理的,一些默契他也遵守,就當作沒看見。
天使意外的懂事,讓緊張的總督府上下松了一口氣。
白銀之城各界看熱鬧看了半個月,總算確定這位天使不是來算舊賬的。
然后,才開始陸續有人登門拜訪,試圖混個臉熟。
達古也來者不拒,每天將正事分派出去,自己打開大門接待客人。
古德也趁機遞上拜帖,想看看有沒有機會。
作為新大陸的新晉紳士階層,在這片土地上,他擁有財富、地位,出入上流社會,一切都非常都美好。
可惜,帝國的中心不在新大陸,紳士階層也只是他們這群暴發戶的自稱。
古德明白,在帝國,貴族才是分享皇帝榮光的主人,并且滲透到了骨子里。
哪怕在新大陸,也處處能夠看到貴族的影響力。
這兩年古德商行遇到了瓶頸,如果沒有背景的話,估計很難再更加進一步了。
這無關經營能力,完全是階層帶來的壁壘。
實際上,如果是在本土,自己這樣的人永遠不可能擁有如今的地位。
既得利益者會維護集體的特殊權力,看似平等的機會,等你攀升到一定程度,就會撞上壁壘。
所以,他來到這里,帶著不同的禮物,想看看這位天使的想法。
好在,今天算是排上隊了。
等前面的客人走后十分鐘,侍者就領著他見到了天使達古。
“尊敬的天使閣下,商人古德向您問好,向陛下問好。”
古德將禮帽摘下,行禮問候。
達古點頭應下,指著椅子說:“古德先生請坐。”
等古德坐下,達古才道:“我早就聽說古德先生的名字了,一個普通人能將生意做的這么大,確實不容易。
經營中有沒有遇到什么困難?有沒有人為難你?”
達古的問題讓古德愣住了,他來之前打過腹稿,推測了幾種交流的話術,只是沒想到天使竟然會關心自己的困難。
要說困難,那肯定是數不勝數,為難自己的牛鬼蛇神,也是比雜草都多。
但是話肯定不能這么說,萬一天使拍拍屁股走了,自己還要不要在新大陸混了?
于是他一邊揣測天使的意圖,一邊慢吞吞的說:“困難當然有,做生意的什么可能不遇到點難事,好在托陛下福,都熬了過來。
至于小官小吏,也談不上為難,不過是潛規則而已,哪里都避免不了。
大體上來說,兩任總督做的還不錯,否則我這種出身也沒資格坐在您面前侃侃而談。”
達古其實不喜歡這種聊天的方式,太累人了。
不過他理解對方的顧慮,都是普通人出身,能夠共情。
想了想,他寬慰道:“陛下開明包容,我們這種普通人出身,并不是沒有上升的機會,既然經商賺到了錢,就可以試著多學習學習,不要走了歪路。
我這人話說的直,直接就跟你明說了,有些事情在殖民地是被默認的灰色地帶,但是粘手多了,就容易形成慣性,很難甩開的。”
古德畢竟只是一個商人,他還是無法理解一個中央政權的力量。
至于說階層,這是存在的必然性。
為了維護統治,階層不可避免,只要保持一定的升級通道,就不會出現問題。
當然,這些達古不可能跟古德交淺言深,就看他的悟性了。
古德離開天使下榻處,后背都是濕的。
本來還準備將狼幫當作投名狀送上去,沒想到人家對此了如指掌。
“帝國啊!”
古德抬眼看天,太陽如此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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