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憬洲已經不是第一天見識牙尖嘴利的唐箏,但耳邊傳進她那字字句句譏諷嘲笑的話,他還是沒忍住一把扣住她下巴。
厲聲道,“你換誰不好?偏偏換薄夜宸,唐箏,你故意惡心我是不是?”
男人眼底的怒色越來越深,棱角分明的一張俊臉被唐箏氣得也險些活生生扭曲。
然而在看到臉色平靜的唐箏,顧憬洲突的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明明以前的唐箏最怕他動怒,只要他眉宇稍稍一蹙,臉一沉,她就分外小心翼翼了。
可現在呢?看看她這該死的犟勁,跟頭牛似的,軟硬都不行。
唐箏失笑,眸光不卑不亢看向他,“你要這么想也行。”
“唐箏,別試圖激怒我,你知道我的脾氣向來不好。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跟不跟我回家?
還有,首先言明,如果你要跟我回家,必須和幕珊珊把關系斷了。
她現在的身份是薄夜宸妹妹,你們不適合深交,你若想要朋友,以后我會慢慢給你介紹搭線,我保證,她們絕對比幕珊珊強。”
顧憬洲的這番顧慮其實不是平白而起,準確說,他是一直都有讓她和幕珊珊斷交的念頭。
因為此一時彼一時,如果說她和她母親沒進薄家那還好說,但進了薄家。
呵,他顧憬洲的妻子自然就不能和她走得近,要不然萬一薄夜宸報復,他不是無任何還擊能力?
“顧憬洲,幾日不見,我怎么發現你臉大了不少,帶鏡子了嗎?沒帶去找護士借來照照看。”
唐箏譏諷出聲,漂亮的眉眼里全是冷笑輕蔑。
顧家人,呵,原來唐箏還以為溫嵐和顧倩倩臭不要臉。
現在看來,他顧憬洲也同樣如此,都特么臉厚得如城墻,怕是尺子都得量做的才行,不然哪量得出它們厚度。
必須和珊珊關系斷了?呵呵,若不是這會她親耳聽到,她當真不敢想象在商場所向披靡的顧憬洲,會說出這么智障的話來。
別說生產當天她還經歷了生死攸關一劫,就算沒經歷過,她也不可能為了他這個渣男而放棄珊珊。
“唐箏,你就非得油鹽不進是不是?聽不出我讓你跟幕珊珊斷了關系是為你好?還有,你敢告訴我你這額頭上的傷怎么來的嗎?”
顧憬洲耐著最后點性子試圖和唐箏講道理。
可唐箏卻不理會他,冷冷抬眸掀他一眼,淡聲道,“顧憬洲,我覺得我們沒什么好談的了,請滾吧。”
“你說什么?”男人聽到她嘴里的滾字,頓時積壓在體內的怒氣再也控制不住,蹭的一下涌出。
狠厲的大手一把扣住她脖子,他眼底涔著陰郁的瘋狂。
似乎習慣了唐箏唯唯諾諾掌控在自己手心的感覺。
顧憬洲無法接受現在像吃了槍子炸藥的她,盯她的瞳仁格外晦暗陰沉。
唐箏被他一把掐住脖子,呼吸瞬間像是被人生生奪走,大口大口吸氧的樣子。
也更是像被人擱淺在岸上的魚兒,仿佛片刻就要窒息。
“顧......混蛋,你放......開......我。”唐箏拼了命想從他有力的大手中掙脫。
可顧憬洲看著她依舊倔得像牛一樣的性子,理智和沖動在邊緣瘋狂擦邊。
菲薄無情的唇上,是他極致駭冷的低沉話,“唐箏,我還沒簽字離婚,所以,你最好給我安分點。”
說完話,他直接松開鉗制她脖子的手,目光如炬再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額頭上的傷是薄夜宸所為,不過唐箏,你給我記好了,你死在薄家沒關系,但要是我兩個孩子在薄家出事,我定然饒不了你。”
顧憬洲撂完話沒有片刻逗留便離開了房。
而病房內,唐箏心臟緊滯的疼,順帶剛剛被他掐過的脖子這會感覺呼吸都不順暢了。
耳邊是顧憬洲絕情冰冷的話,她死在薄家沒關系,她死在薄家沒關系。
呵呵,唐箏你到底還在奢想什么?
她本以為他說還沒簽字離婚時,是對她多少還有點感情和念想,畢竟兩人結婚三年,雖然見面次數少,但到底是夫妻。
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是嗎,她以為他只是不懂表達而已。
可......原來,他說他還沒簽字離婚并不是對她還有感情,而是警告她安分守己。
眼淚不受控制就滾落了下來,心為那個薄情不值的渣男更是痛出一個深深的大窟窿。
唐箏,你真沒出息,她心里默默說出這話,眼淚卻掉得更洶涌。
是啊,她不僅沒出息,還賤,顧憬洲都這么傷她了,她竟然還為他掉淚。
不,她不是為他掉淚,她只是為自己那三年真心實意喂了狗而掉淚。
“唐箏,看看你這沒出息的樣,要不要我去把顧憬洲喊回來?”
薄夜宸進來,看著她清瘦顫巍的身子低低抽泣,深邃的眸眼里滑過嫌棄之色。
暗想,她在這哭有什么用,顧憬洲剛剛可是抱著他白月光出醫院的。
而這蠢女人,呵,眼盲心瞎就算了,眼淚還這么不值錢。
還有,她脖子上的紅痕是那混蛋掐的嗎?若真是,她剛才咬他的狠勁呢?
就不知道拿出來對付顧憬洲?或是她覺得他薄夜宸比顧憬洲好欺負?
真特么糟心。
顧家。
顧憬洲剛到家,溫嵐就迎了上來,“怎么樣憬洲,芷柔沒事吧?”
“沒大礙。”顧憬洲疲倦的聲音淡淡回道,隨后粗魯扯著自己領帶,俊臉全是陰郁低沉。
溫嵐剎那間嗅到不對勁,又柔聲問,“怎么了憬洲,我看你臉色不好,是出什么事了嗎?”
顧憬洲低眸看了一眼溫嵐,隨后眉宇微微蹙緊道,“唐箏和孩子住進薄家了,媽你有空去勸她回來。
別蠢得像頭豬似的上趕子被薄夜宸報復,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什么?”溫嵐滿臉震驚,“這唐箏到底什么意思,她明知道你和薄夜宸死對頭,為什么還帶著我顧家的孩子住進薄家,存心惡心你嗎,真是夠賤的。”
“媽,注意措詞,我現在和她還沒離婚。”顧憬洲很是不悅從她嘴里說出的賤字,語氣沁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