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小說網 > 憐嬌奴,禁欲權臣夜夜寵 > 第3章 狀元郎這是要納妾嗎
  穗和這樣想著,心情豁然開朗。

  既然裴景修說回頭會和她細說宋小姐的事,她便也不再多問,低頭含羞道:“你先去見小叔吧,我們等會兒再說。”

  裴景修見穗和又恢復了往日的低眉順眼,不覺松了口氣。

  目送穗和提著食盒離開后,他才理了理衣衫,邁步走到門口,向門內恭敬道:“侄兒有事請教小叔,小叔可方便?”

  “不方便,且候著。”里面冷冷丟出一句。

  裴景修怔了怔,不敢多言,規規矩矩退開,靠墻站好。

  小叔是個六親冷疏之人,與裴氏族人都不親近。

  十幾年前父親為救落水的小叔不幸喪命,撇下母親帶著他和襁褓中的妹妹孤苦無依,小叔自覺虧欠他們,才會在飛黃騰達之后對他們多加照拂。

  若不然,以小叔的性情,才不會讓他們娘兒幾個拖家帶口借住在他府上。

  之前穗和曾說,既然小叔位高權重,何不請小叔幫助查一查父親的冤案。

  可穗和并不知道,小叔同穗和的父親其實是有淵源的,如果小叔知道了穗和的身份,自己苦心謀劃的一切都會落空。

  于是他只能告訴穗和,小叔為人古板,鐵面無私,若知他娶了罪臣之女,肯定會棒打鴛鴦,并上報朝廷取消他的科考資格。

  穗和被他唬住,果然對小叔守口如瓶,他們才得以在小叔家住下。

  裴景修想到這,聽見沉穩的腳步聲向門口走來,忙又躬身迎上去。

  一只素白修長的手挑開門簾,紫色繡仙鶴的官服出現在眼前。

  “小叔。”裴景修叫了一聲,謙恭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安國公家的千金,小叔覺得可還行?”

  裴硯知驀地在他面前停住,冷淡的聲音夾帶幾許嘲諷:“狀元郎這是要納妾嗎?”

  裴景修一驚,聽出他話音不對,忙笑著說:“小叔說笑了,國公家的千金怎會與我做妾?”

  “不做妾做什么,你不是已經有妻子了嗎?”

  裴硯知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一雙瑞鳳眼不怒自威,刀子般鋒利,有種審犯人的意味,仿佛他不是他的侄子,而是因為貪贓枉法落在他手里的官員。

  裴景修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比在殿試上應對皇帝策問還要緊張。

  沒等他再開口,裴硯知已經拂袖而去。

  “去問你妻子,不要問我,我忙得很。”

  裴景修站在原地,目送那一襲紫色遠去,慢慢直起了身子,臉上的謙恭之色也隨之隱去。

  穗和平時不聲不響的,小叔對她并不多看一眼,怎么今日竟有點維護她的意思?

  莫非小叔認出她了?

  不,這不可能,小叔如果真的認出她,絕不會是現在的反應。

  或許小叔就是為人太過古板,恪守禮教,單純的不贊成他休妻另娶而已。

  也罷,既然小叔說了讓他問穗和,那他就先問問穗和吧,反正穗和早晚要知道的。

  裴景修一路盤算著說服穗和的說辭,剛走過兩院之間的月亮門,前院看門的老仆便走過來叫住了他。

  “景修少爺,門外有幾位公子,說是您的同年,要請您去醉仙樓慶賀一番。”

  “哦,好,我這就過去。”裴景修不好叫人久等,顧不上去見穗和,匆匆往前院走去。

  穗和等著裴景修來給她解釋宋小姐的事,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他的人影。

  讓雀兒去打聽,才知道他被人請去了醉仙樓。

  穗和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又自己安慰自己,裴景修以后是要做官的,那些同年以后也會是他的同僚,大家相處得好,日后在官場也能彼此照應。

  反正景修已經向她表明,她是他心里最重要最不可取代的人,至于宋小姐的事,且等晚上再說不遲。

  然而,到了晚上,穗和服侍裴硯知和閻氏用過晚飯,把里里外外都收拾停當,裴景修還是沒有回來。

  她等啊等,等到熬不住睡了過去,也沒見到裴景修的人影。

  天快亮時,穗和做了一個夢。

  夢里一片兵荒馬亂,她的及笄禮尚未開始,一大群人拿著圣旨沖進來,將父親就地斬首,又將兄長和侄子鎖起來說要發配邊疆,她和嫂嫂被人抓住要送去教坊司,嫂嫂不堪受辱,一頭撞死在廊柱上……

  鮮血飛濺,穗和驚呼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

  窗外天色泛白,隱約有雞啼響起,她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穗和,穗和,雞都叫了還不起床!”閻氏在外面一連聲的叫。

  她歲數漸長,睡眠變少,每天都醒得很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喊穗和起來給晨讀的裴景修準備吃食。

  如今裴景修中了狀元,已經不用再早起讀書,穗和以為能多瞇一會兒,沒想到閻氏又準時來叫她起床。

  “來了。”

  穗和應了一聲,閻氏在外面聽到,轉頭又去叫雀兒。

  雀兒才十三歲,還是個孩子,難免貪睡,為此沒少挨閻氏的罵。

  兩人忙忙碌碌做好了早飯,穗和讓雀兒去給閻氏母女送飯,自己則提著食盒去了裴硯知那邊。

  當今圣上年近五十,長年為朝政殫精竭慮,導致身體每況愈下,早朝也從一日一次改成了三日一次。

  裴硯知今日不用上朝,便稍微起得晚一些,穗和過來的時候,他剛洗漱完畢。

  穗和向他請了安,將飯菜一一擺好,又親自盛了一碗熬得金黃的小米粥,雙手放在他面前,柔聲細語道:“小叔請慢用。”

  小姑娘低垂的眉眼溫順乖巧,長而卷翹的睫毛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削瘦的雙肩散落著柔順如黑緞的秀發,一截細白脖頸欺霜賽雪,和她傷痕累累的雙手形成鮮明對比。

  裴硯知冷眼看著她,心里忽而生出一個不該有的念頭——

  她每日也是這樣伺候景修的嗎?

  想到裴景修,不免又想起昨天的事,裴硯知便不經意問了穗和一句:“你和景修談得怎么樣了?”

  穗和不知道他們叔侄二人的那場對話,又怕裴硯知對裴景修不滿,連忙替裴景修說好話:

  “多謝小叔關心,我們都誤會景修了,景修和宋小姐只是見過幾面,并無別的瓜葛。”

  “……”

  裴硯知眉心微蹙,眸光沉沉將她上下打量,想說什么,卻又沒說,帶著莫名的煩躁擺手道:“下去吧,過會兒再來收拾。”

  穗和見他面有慍色,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竟惹得他這般不悅,只好低著頭戰戰兢兢退了出去。

  剛回到廚房,雀兒就慌慌張張跑來:“娘子,不好了,郎君又把那個宋小姐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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