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問了，傅寒君。”姜亦歡側頭，“放開我。”
“你不回答，我就不放開你。”
“你......你怎么這么無賴？”
傅寒君語氣篤定：“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小歡，我是朝陽和晨曦的父親，更是你的......”
丈夫。
愛人。
可他已經沒有資格說出這些詞語了。
他心疼她生孩子時遭受的那些苦難。
姜亦歡閉了閉眼，嘆了口氣：“你真的要聽嗎？”
“當然。”
“好。”姜亦歡索性就都說了，“我生晨曦和朝陽的時候，是足月生的。當時各種檢查一切正常，按理說沒有任何問題。可是當我躺在產床上，意外發生了。”
傅寒君靜靜的聽著，連呼吸都放輕了。
“羊水栓塞。”姜亦歡再次回憶，依然覺得心驚肉跳，有一種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的感覺，“就那么一瞬間的事，突然就發生在我的身上。醫生和護士全部都大亂，嚴陣以待，拼盡全力的搶救我。”
“醫院下達了病危通知書，要家屬簽字。我沒有家屬，只有守在外面等我的李姨。李姨也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完全慌了。她以為她再也見不到我了，好在......”
姜亦歡扯了扯唇角：“傅寒君，我現在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她躲過了死神，順利的生下了晨曦和朝陽，活了下來。
只是萬幸中的不幸，是朝陽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然而事到如今......朝陽早已經擁有了一顆健康的心臟，和正常人沒有區別。
大起大落，最后都歸于安穩。
唯一不安定的，是傅寒君和姜亦歡之間的感情。
愛嗎？
肯定還愛的。
如此糾纏過的兩個人，刻骨銘心的在一起過，痛過傷過恨過瘋過，時間再怎么流逝，那份愛意還留在心底的。
只是，不想愛，也不敢愛了。
姜亦歡說完之后，整個會議室里靜的可怕。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蹙了蹙眉。
如果不是傅寒君逼問的話，她更不會說起這些。
姜亦歡正要開口，希望傅寒君放開自己的時候，肩膀上忽然感覺到了一陣濕意。
她渾身一僵。
那是......
傅寒君的眼淚！
他在哭！
姜亦歡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了，他......他怎么哭了啊？
不是只有男人看見女人的眼淚，才會束手無策的。
女人看見男人的眼淚，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喂你......”姜亦歡咬咬唇，“你哭什么？我都沒哭。羊水栓塞的是我，差點死掉的人是我，你一個大男人，這輩子都不用生孩子，多爽啊。”
傅寒君只是長長的嘆息，低頭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里，讓她的衣服吸收自己的淚水。
他在心疼，在惶恐，在害怕。
差一點......他就永遠的失去她了。
而在她最危險最無助的時候，他不在她身邊。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這眼淚，也是無意識的掉落。
男人不擅長表達感情，但如果他為了你落淚......
那的的確確是動了真情。
姜亦歡沒有掙扎，也沒有再說話，就這么靜靜的讓他抱著。
說實話，她內心也有一絲貪戀，畢竟哪個女人不希望被一個男人好好的愛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