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緊要?
燕洵一口老血堵在心頭,咬牙道,“等一等。”
元淳充耳不聞,繼續向前走。
“為什么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燕洵沒辦法,只能對著她的背影大喊,“我承認,我一開始確實存著利用的心思接近你,但我已經知道錯了,你打也打了,捉弄我也應該捉弄夠了吧?連宇文懷那樣出身卑微的庶子你都容得下,為什么我就不可以?”
他突然意識到,元淳對他的態度轉變的太快了,忽冷忽熱,根本不像正常的人與人之間的往來,除非她從來就沒準備把自己當朋友……她只是想玩一玩自己。
他看著漸行漸遠的倆人,下定決心嘶吼,“元淳,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可以原諒我?宇文懷做的,我都能做到,我保證一定會比他做的還要好。”
這一刻,他低到了塵埃里。
元淳停下急匆匆的腳步,驀然回首,輕飄飄道,“不用了,你不配。”
這輩子她不需要情情愛愛來干擾自己,拓跋家的元淳選擇站到權利的頂峰。
而燕洵這種過去式只會是干擾的存在,不要也罷。
燕洵傻笑,“我懂了。”
從頭到尾,只有他在一廂情愿,入了戲動了真情。
無所遁形的燕洵挺直了脊背,強撐著離開了元淳冰涼的視野范圍。
宇文懷的心情跟坐了過山車似的,七上八下,他隱身的那叢小樹禿了半個頭。
好幾次他都怕元淳會因為憐憫燕洵,而放棄他。
萬幸,元淳最后沒讓她失望,他認定的主人果然和別人不一樣。
宇文家三房的極樂閣里,宇文懷名義上的祖父宇文席在溫泉池子里閉目養神。
宇文席頭發上的白絲數量遠超同齡之人,一張臉更是老態盡顯。
他單單裹著白色的外袍,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身上,胸前敞開著,露出褶皺蠟黃的皮膚好不知名的黑色斑點。
管家領著一名豆蔻年華的少女走進來,小心翼翼提醒道,“三老爺,人帶了。”
“嗯。”宇文席緩緩張開眼睛,扭過頭上下打量著管家口中的女子。
他對管家揮了揮手,“不錯,你先下去吧。”
管家收到指令馬上退出了室內,留少女一人獨自面對宇文席。
宇文席怪笑的問道,“知道自己是來干什么的嗎?”
來到陌生的環境,少女猶豫道,“管家說讓我伺候好三老爺。”
宇文席翻出水池,走近一把捏住了少女的下顎,嬴邪的目光透過少女粉色的紗衣,不懷好意的品味她青澀的胴體。
“那你知道怎么伺候我嗎?”
少女強忍著不適,說出了違心的話,“不,不知道,求三老爺教教奴婢。”
對吃飽飯的渴望終究戰勝了她對未知的恐懼。
若是有的選擇,她肯定不會愿意來伺候一個年齡足以當自己祖父的老頭。
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家鄉賴以為生的土地被兼并了,父親帶著一家人一路乞討,好不容易到達長安卻病倒了。
恰好她被宇文家負責采買努力的管家看中了,于是她順理成章的進入了宇文府。
雖然宇文府規矩森嚴,但也是在這里她吃上了自打出生到現在的第一頓飽飯。
高興沒幾天管家找到做活的她,告訴她只要去極樂閣一趟,就能拿到高額的賞錢,足夠她家在郊外買房置地,就連干一門正經營生的本錢都夠了。
她知道什么是伺候人,可要是討得三老爺的歡心,說不得父親的病也能好好治一治,她不得不心動。
在管家說不干就只能趕她出宇文府后,她心里最后那點猶豫也變得蕩然無存。
宇文席似是對這個回答很滿意,松開了她的下巴,“呵呵,很快你就能體會到什么叫人生極樂。”
對于懂事的小娘皮,他不介意玩的慢一些,讓她們多活幾天。
說罷,他大手一揮,少女身上單薄的紗衣頃刻間碎的七零八落。
“啊!”突然和空氣來了個親密接觸,少女下意識驚呼,用手捂住敏感部位,躲到一塊放下的簾子后面。
少女越是逃躥,越是激發了宇文席邪惡的心思。
宇文席打開備在一旁的箱子,挑出一件趁手的工具,朝少女跑去。
少女雖然年輕,但終究不敵習武的宇文席,很快就拜下陣來。
不到一會的功夫,少女就變得傷痕累累,嘴角處還有新鮮的血跡,臉蛋上盡是指痕。
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宇文席卻意猶未盡。
就在少女猜測他下一步又會用什么法子折磨自己的時候,宇文席突然發瘋掐住了少女纖細的脖子。
任憑少女如何敲打,他硬是不肯松開,少女感覺自己快沒辦法呼吸了。
“三老爺,饒…饒了奴婢吧。”
管家光說伺候人,可沒說三老太爺是變態,喜歡折磨人。
宇文席忽的松開手,坐到一邊的椅子上,靜靜的看著少女如瀕死的魚兒,是怎么拼命呼吸劫后余生的興奮感。
少女顧不得身無寸縷,趁宇文席一時不備,掙扎著向外跑去。
“賤人,養不熟的賤貨,你給我站住。”
宇文席不堪入耳的咒罵聲在身后響起,她更加不敢有所遲疑,卻重重的撞上一個人,跌在地上。
是宇文灼,宇文家如今的話事人,宇文席的長兄。
宇文灼看著顫抖的少女和凌亂的地面。
他沉穩的聲響起,略帶批判,“老三,過分了。”
宇文席不屑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的手再長,別想伸到我的屋頭里。”
“不用我管?”宇文灼生出怒意,也不管還有外人在場,對著一輩子不成器的宇文席一頓輸出,“那你搞大自己親兒子小妾的肚子就知道來找我善后,污了自己親侄媳來找我善后,和大梁勾結后找我善后做什么?”
宇文席冷哼,“大哥,我是宇文家的人,你身為宇文家的家主替我善后不是應該的嗎?”
他繼續挑釁,“你要是覺得有困難,就把青山院讓出來,讓我也嘗嘗什么是當家做主的滋味。”
青山院是宇文家家主所住的居所,也是宇文席一直求而不得的東西。
有宇文灼在前面撐著,追求權利無果的宇文席這些年劍走偏鋒,越走越偏,走上了一條貪花好色的不歸路。
宇文灼很是無語,“有多大的本事攬多大的活,給你你就不怕噎死了。”
“大哥,瞧你說的,我過過嘴癮都不行啊?”宇文席對他大哥有多看重權利是心知肚明的。
早年宇文灼和家中的女奴相愛,然后放走了她,為了保全繼承人的位置,甚至不惜自廢雙腿。
捫心自問,反正他是做不到的,因為他的宗旨里只有傷害別人這一說。
宇文灼轉而正色道,“我沒空與你開玩笑,我來是通知你最近收斂一些,長公主回來了,觀她的意思,是要咬死咱們家不放了。”
宇文席邪氣一笑,搓起了枯樹枝似的手,“拓跋玉,好啊,我這輩子還沒嘗過公主的滋味,高高在上的美人比起少女一定是別有風味。”
宇文灼對這個無時無刻不精蟲上腦的三弟,生出了深深的無力感,只能再三警告,“把你腦子里的那些污穢之物暫時收一收,拓跋玉不是一般人,不是你可以隨意裹挾的女奴。你看你,整日流連在女色上,老的比我還像這個家的大老爺,遲早有一天會死在女人身上里。”
聽到宇文灼的長篇大論,宇文席尤為不耐煩,說誰不好說教他頭上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別耽誤我辦正事。”
宇文席嘆氣,實在是無話可說,他抬腳就要走,腳踝卻被他剛才撞倒的少女抓住了。
“大老爺,求你救救奴婢吧,再待在極樂閣奴婢會沒命的,奴婢還不想死,奴婢的父母弟妹還等著奴婢出府團聚,求求您了……。”少女半跪在地上,顧不得赤裸的羞恥感,拼命磕頭。
宇文席抱臂,戲謔的看著宇文灼。
他承認他不是好人,但大哥比他還要齷齪,在外人面前裝的最是偽善。
都是一家兄弟,當誰不知道誰一樣。
“你自己看看辦。”
宇文灼用力踢開了少女,揚長而去。
這一腳徹底踢滅了少女生的希望。
全然不管等待少女的會是什么,因為在他心里,這個少女早已注定是死人了,聽到他們兄弟二人的談話,不死也得死。
更別說還是一個最下等的供人玩樂的女奴,這個沒了還有下一個。
能用錢換來的東西,通通是最不值錢的,恰好他宇文家最不缺錢和糧食。
少女痛苦的聲音響徹整個極樂閣,然后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獲得短暫歡愉的宇文席泡進水里,愉快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活脫脫像個惡心的老怪物。
等候在外已久的管家走進來恭敬的問道,“三老爺,是否還像以前處理?”
宇文席打著哈欠,眼睛浸出兩個淚花,“不然呢,除了懷小子還能有誰,難不成你來?”
管家陪笑道,“不敢不敢,小人這就通知懷小少爺去。”
“去吧。”宇文席點點頭,“對了,讓他料理完之后來見我一面。”
“是。”管家面上不顯,實則內心早已百轉千回。
唉,懷小少爺來,少不得一頓打罵,好像天生和老爺不對付的。
老爺也是奇怪的很,明明懷小少爺是他的親孫子,就是不待見他。
可憐懷小少爺還沒自己一個下人過得滋潤。
他們嘴里說的宇文懷,此時正在自己房間里,對著燭火的光亮欣賞一根普普通通的竹簽子,似是在回味,又好像透過簽子在勾勒什么人的臉龐。
那正是元淳當日塞給他的糖葫蘆吃剩下的簽子,他舍不得丟,畢竟是元淳第一回送給他的東西,他要好好保存爭取代代相承,什么時候想元淳了就拿出來回味一番,睹物思人。
可惜啊,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快樂。
打開門,宇文懷看到管家臉上微微憐憫的表情,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又是要他去處理祖父宇文席玩死的人了。
二話不多說,他跟著管家來到了存放尸體的地方。
可不知道為何,這一次他看到那個死不瞑目的尸體時,內心涌出一股強烈的厭惡感。
明明這些都是他以前做慣了的,他驚訝于自己的變化。
他忍著惡心,把尸體埋在了后花園,然后飛快的逃離了這個棲息無數白骨的噩夢填尸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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