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嬤嬤教導盛家姐妹的時間有限，只能把課程安排的緊密些。
插花，焚香，點茶看著都是些錦上添花的交際手段，陶冶情操，等姑娘們出嫁后和夫人們交際卻有大用處。
男人的交際場在酒桌上，女人的戰場就在后院和接人待物里體現出來。
高壓課程三個蘭是用心去學習的，實在受不住偶爾偷個懶，孔嬤嬤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也是從姑娘過來的，她們三個心里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忙碌起來，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孔嬤嬤離開的時間，三姐妹和老太太依依不舍與孔嬤嬤告別，一是為了老師，一是為了老友。
至此一別，再見不知何時。
王若弗大娘子，林噙霜和衛小娘，花莫見也挺舍不得孔嬤嬤的，不過她們的舍不得不是舍不得人，而是舍不得孔嬤嬤在時給她們帶來的便利感。
不用管孩子不用教，耳根子清凈。
不信的話，等你有孩子就知道了。
孔嬤嬤走了，墨蘭，明蘭和如蘭順理成章的回到了莊先生的課堂。
這些時日，有常嬤嬤治著曼娘，顧廷燁的煩心事少了不少，終于不用時常請假，好好在莊學究的課上定心一段時間，為沖刺科考準備著。
莊先生的課堂恢復了座無虛席的場面，這天下午時，眾人對著一道呼聲極高的策論預測題討論起來。
立嫡還是立賢?
當今王上并無子嗣，早年有過也都早早夭折了，所以王族里最親近的兗王和邕王成為熱門人選。
兗王膝下僅有一子，卻素有賢名，極愛惜羽翼，邕王年紀大些，毫無政績，妻妾成群，兒女成群，只會生毫無貢獻可言，但本朝歷代皇帝子嗣單薄，邕王的生育能力瞬間秒殺兗王。
此二人對應著一賢一嫡。
顧廷燁一聽，來了興致，把自己的所見所聞闡述了，甚至當堂調笑起邕王的后院之事，葷素不忌。
幾個男子瞬間明白過來意思，只顧忌在課堂上不敢放肆，沒有笑出來。
眼看顧廷燁越說越過分，長楓及時制止了他，課堂上還有他三個妹妹呢，可都是年華正盛的少女，聽不得這種粗鄙話。
顧廷燁及時改正態度，說立嫡好，長柏與其意見一致，長楓不同意認為賢者居之。
輪到墨蘭，“立嫡立賢如何，都是陛下說了算，陛下無子，一群人逼著陛下立嗣，往他心窩子上戳，依我看，都是大逆不道之言。”
此時，只有長楓尷尬的拍親妹妹的馬屁，“四妹妹說的言之有理。”
然后是如蘭，如蘭一向得意嫡女身份，這幾年雖然和墨蘭緩和關系，姐姐妹妹親親熱熱的，心里還是隱隱自傲嫡出，自然站隊立嫡的。
長橋和兮蘭年紀小被直接跳過去了，剩下齊衡和明蘭。
齊衡父母恩愛，他是獨子，沒親身感受過嫡出還是庶出的區別，詞藻華麗說了一堆，也沒說到重點上。
明蘭支支吾吾不想說，大家起哄讓她說，齊衡看不下去。
開解道，“六妹妹年幼，不如我們也一并跳過她。”
墨蘭和如蘭不答應，直逼臉紅的明蘭，“呦，六妹妹才比我們小兩歲，怎么就年幼了，還是說有人心疼了?”
齊衡心知這是在影射他，立刻噤聲了。
明蘭無奈，只好隨著墨蘭的意思混說了兩句，“我和四姐姐是一個意思，管別人說的再多，最后決定的還是皇上，我們只用安心吃喝學習，聽皇上的意思即可。”
明蘭的話瞧著尋常，實際里大智若愚，引得莊先生好一頓夸，墨蘭與有榮焉。
下學后，明蘭想著剛才兩位姐姐的話，不自覺的臉又紅了，帶著小桃從小路趕忙跑了。
她哪里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齊衡的眼睛。
“六妹妹，你怎么不等等我。”齊衡瀟灑的走到明蘭面前，堵在半路上。
明蘭撒了一個很生硬的謊，“我，我想起小娘吩咐一件事還沒做，急著回去。”
“那和我說兩句話功夫總有的吧？”
“你，你說。”明蘭頂不住齊衡的質問，說話都結巴了。
“我上次送你的毛筆用的可還順手?你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這段日子我很想你知不知道，日思夜想。
明蘭抬頭，黝黑發亮的雙眼炫的齊衡心怦怦跳，“元若哥哥，我一直有用你送我的筆練字，已經沒有過去那么丑啦，我最近吃的比過去還多。”
姐姐們說她這是長大了，抽條了，然后就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了。
可是郡主娘娘能讓她順順當當嫁給元若哥哥嗎。
“那就好，馬上科考了，等科考之后，我就讓母親上盛家來，你等一等我好嗎？”元若微微一笑，對自己信心滿滿，等科考為官后，他在家的話語權肯定更大了，母親一向疼愛他，肯定會答應自己迎娶六妹妹的。
一世一雙人，他只怕六妹妹不愛他。
科考臨近，盛家上下無不緊張了起來。
明蘭挑燈夜戰，為家中的二位哥哥縫制護膝，如蘭巴不得偷閑，墨蘭敲算盤都來不及，哪有空費這種小心思，所以重擔都落在了明蘭頭上。
明蘭繡活好，白日繡兩副護膝的時間足矣，可她想給元若哥哥繡一副，偷偷的，不讓人知道，只能晚上干活了。
長楓長柏收到后，感激萬分，不約而同讓小廝送去字帖回禮。
齊衡則是借著感謝盛家的機會，悄悄又給明蘭送來了一支她獨有的紫毫筆。
齊衡摩挲著護膝內側的胖元寶，大受鼓舞，他一定不能辜負六妹妹的心意。
元寶是六妹妹對他的愛稱，這是他們兩個的小秘密。
明日，成敗在此一舉！
次日，顧廷燁什么都沒有，石頭拎著考籃跟在他身后。
就這，還是常嬤嬤準備的。
曼娘除了風花雪月，對科考一點也不懂，昨天晚上還想勾著顧廷燁來一回，要不是常嬤嬤及時制止，他今天哪起的來，只怕此時芙蓉帳暖，溫柔在懷。
顧家沒有一個人來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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