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小說網 > 康王列傳 > 第一百九十一章 記者不著急,
  可是團隊里的其他人,卻按不下心思:這可是大功,巨功,可以平地升三級的功勞。

  一直跟在記者身邊的攝像,就在隨行導演的示意下,偷偷的給了記者一腳,以作催促。

  這種突發事件,他們直接拍下了還能說是隨行拍攝一鏡到底的,只是事發突然沒躲開,可如果中間喊了停,再擺一遍采訪現場,那就犯紀律了啊——以導演淺薄的保密知識,接下來的鏡頭保密期搞不好要二十年打底的。

  但還是得拍,還得拍的真實,鄭重,因為這不是紀錄片了,這是歷史資料,后輩人從保險柜里拿出來的時候,還要滿懷崇敬的在前面加上“珍貴”兩個字!

  記者雖然想明白了要沉穩,但是他還是把事兒想輕了……

  挨了一腳,自然知道為什么,事已至此,只好硬著頭皮上了:“門主剛才說有緣……這個緣分有什么標準嗎?”

  這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想抽自己——剛才挨了一腳,沒反應過來,應該先問承載的前置條件的,“前置條件不少”,人家把話都遞過來了啊。

  聽聽自己問的這叫什么話?緣分這玩應兒還能有標準嗎?

  康王果然是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這記者很敏感啊,他幾次三番說有緣,就證明這個緣分他是看得到摸得清的,相比之下,這件事自然比前置條件更重要。

  想要承載城市之心,再怎么說,你得能看見這東西吧。

  而且,如果是別人準就被這話問住了,可是緣分在他這兒,還真能有個標準。

  “比較復雜,總而言之,大約三個方面。

  第一為人望,千人為之誠心誠意祈禱一日,約可合愿力一份,常人激活城市之心,則需愿力五千份。

  難處在于,愿力無形無質,唯心而已,人心難測,香火有毒,得道者可以窺視,難免反噬其身。

  第二為修真,借假修真,元神窺道。城市之心為此方世界承載天道之物,若非元神之力,則不可見。城市之心所感應到的,必是魂魄堅韌之輩。

  第三為氣魄,為人要有大志向,要有為志向的大勇氣,若放之古代,不成一代開國皇帝,也得是定國將軍,治世宰相。

  若無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于既倒的雄心壯志,曠世才學,引動不了城市之心的現身。”

  記者突然明白了:“所以,你們能看見,是因為……”

  康王頭點得很自然:“咱家將門出身,根本奧義就是精忠報國,吾祖吾母,茲國茲民。

  如今攻伐異國,正該吾輩武人出山。開疆拓土之功,怎能落于人后。”

  記者低頭想了想,又問道:“這三個條件,是缺一不可嗎?”

  康王手里把玩著明珠:“非也,滿足一項即可得見。但是看見了,卻未必能承載得了。”

  也不等記者提問,他自顧自的就說了下去:“這東西并不是無根無源的,運轉需要能量,這能量,就是人體的精氣神。

  日常消耗不大,卻非是普通人能承擔得住,一般來說,沒有特殊法門,不到六階精氣神是不夠格的,就連激活都做不到。

  而且種子難得,你也看見了,咱門下血戰連場,破了城宰了敵軍大將才有繳獲。

  就這,還是取了巧的。敵將死亡,此時城市之心并不是無主狀態,而是受托狀態,這座城市需要一個新主人,所以它才在這等著。

  如若不然,恐怕非得有治世名將,亂世良相之資,才能喚醒荒野中沉睡的城市之心。”

  結果記者有點迷糊,想了一下,還是沒按捺住好奇心:“門主,不都說亂世名將,治世良相嗎?”

  康王不以為然:“亂世出名將,只要有些勇力,懂些兵法,跟著一個好大人,便能成就了。

  可是治世無戰,如有戰,或為徒生內亂,或為外敵擾境。

  自古以來,內亂無名將,因為古時壓內亂,唯殺而已。以屠刀向茲民者,能為將,不配有名。

  外敵擾境,見老大帝國勢強國盛,必然卑躬屈膝,委曲求全,以圖后謀。

  不是只有名將能識破此等圖謀,然只有名將,能下定決心,或是權謀,或毀聲譽,追亡逐北,滅敵國于先。

  又有盛世在前,文人當道,眾正盈朝,以兵事為恥,對武事各種彈壓迫害,對外則懷柔安撫,養虎為患以為教化。所以治世名將,分外艱難。古來各朝都有名將,皆在開國,時逢亂世名將迭出,以百千計數。

  而盛世出兵滅外國者,有幾人?

  至于古人所謂治世良相,笑話而已。讀書人古訓:人逢治世,官需無為而治,以不擾民為上。

  彼時的良相,只需循規蹈矩即可,使狗咬個大餅放在那個位子上,干得一樣不差。非有大亂,或者天災時疫,或者敵國外患,勵精圖治,安民強國,內撫百姓,外拒強敵,不墜國之尊嚴,民行于外國不受辱,此等方為良相,乃是能臣。

  勇者需知義,智者必懷仁,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

  這話其實十分偏頗,充滿了惡意。

  人家說的治世,那個“治”是動詞,可這話是無從辯駁的,因為如果“治”做動詞,那按文法講“亂”也應該是動詞,如果要這么解釋,意思可就又不一樣了。

  一般來說,這句話會被理解成“治理國家需要良相安邦定國,平定亂世需要名將定鼎江山”,雖然這么說兩面討好有和稀泥的嫌疑,但是老百姓愛聽。

  這本來就是過去“六經注我”的詭辯法子,語言游戲而已,康王出身的萬羅洞里,玩這個的高手有的是——光是“六經注我”這四個字,就有七八十種引經據典的解釋。

  他又總自稱是個武夫將門,頗有“吾蠻夷也”的豪氣,拜的又是被讀書人折騰實慘的蚩尤,和讀書人是天生的對頭,地設的仇家,哪里會有讀書人和他辯這個,有這個念頭都嫌丟人。

  可是呢,他賣相好,豹頭環眼都說輕了,光看那卷鋼炸雷髯,鑌鐵狻猊甲,就知道這是絕世猛將,定然是個性格粗豪,有口無心的直爽漢子——還是那句話,老百姓喜歡,符合他們心中的美學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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