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睜開眼,終于看清他眼底來不及隱藏的情愫。
可她只能裝作看不見,別開臉,禮貌的微笑:“多謝。”
她明顯的疏離躲閃,秦蒼木看在眼里,垂下眼,默默地幫她把藥粉裝好。
“每日敷一次就好,傷口未愈合之前不要吃魚蝦辛辣之物。”
他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云窈接過藥瓶,再一次的道謝。
臨走時,她要給錢,秦蒼木不愿意收。
云窈只好開玩笑似的說下次采藥,給他優惠,隨后便利落的離開。
秦蒼木站在大門口,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許久許久。
云窈回了家,將院子門緊緊關上,過了會,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從屋里搬了兩把椅子給它抵住,這才多了幾分安全感。
之前回來的路上,她一路都在思考接下去要怎么辦。
首先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跑,可這念頭剛起,就被她否決。
光跑是沒用的,整個南夏,他手眼通天,就算她再跑到別的城市,難保他不會又在某天出現。
更何況星寶還在沉睡,沒有觀世盯著他的動向,萬一她逃跑的路上,正好跟他撞見怎么辦?
于是云窈決定把自己關在院子里,最近都不出門了。
反正他總不可能一直待在楓歌縣,早晚會走。
她只要老老實實的藏起來,安靜的等他離開就好。
隔壁院子,張大姐鬼鬼祟祟的把丈夫陳大強拉回家,她丈夫是個屠夫,就在附近的菜市里賣豬肉。
兩口子長得很像,俱都膘肥體胖,她丈夫更是滿臉橫肉,身材壯碩。
張大姐朝墻的另一邊擠了擠眼睛:“孩他爹,你知道咱們隔壁新搬來的那個到底什么來頭嗎?”
陳大強本在外面喝酒,此刻醉醺醺的,大手揮開她,一臉不耐煩:“不就是個死了丈夫的小寡婦,這事街坊鄰居哪個不知道?”
“她剛搬來沒兩天的時候,你不還讓老子離她遠點嘛?要老子說,那女的長得丑不拉幾的,老子還看不上呢。”
張大姐呸了他一聲。
自家丈夫什么德行她哪能不清楚?
就是一公狗,路邊甭管什么屎,看到了總要舔兩口的東西。
要不是旁邊那個小寡婦平時不常見面,指不定老早就勾搭上了。
張大姐也沒閑心思管他,只要他乖乖把賣豬肉的錢日日上繳供她花銷,巴不得他死外面不回來才好呢。
想到今天看到的事,她拽過他的耳朵小聲道:“這寡婦可不簡單,她手里有錢著呢,我今天親眼見她在寶華樓花了一百八十兩買下一根簪子,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陳大強倒抽一口涼氣,用一百八十兩買簪子,這得是多有錢的主兒?
張大姐盯著他哼哼冷笑:“你整日里勾搭這個勾搭那個,有本事去把隔壁的勾到手,那咱們家可就吃喝不愁了。”
陳大強摸著下巴嘿笑,顯然也動了心思。
另一邊,慕霆淵一行人明面上是在縣衙里做客,實際喬裝打扮,暗地在城里四處打探消息。
慕霆淵客居的院子里,栽種了幾叢迎春花,這時節正是迎春盛放的時候,黃色花朵挨挨擠擠,將柔軟的枝條都壓彎了下去。
入眼一大片的嫩黃,清淡的香味順著風吹過來。
慕霆淵欣賞著,忍不住想,這樣好看的顏色,小丫鬟一定會喜歡。
可惜,她不在這里,無法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