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五六天過去。
東昭這邊,謝雋寒情況還算穩定,在云斷煙的看管下,好歹是沒再惡化了。
謝予音有好幾次要去看,但都被攔了下來,什么都打聽不到。她只能和小弦歌回去搞邪術,一切還算順利。
黑市那邊,寄來了好多寶物典籍。風弦歌廢寢忘食地翻看,但……沒什么結果。
少年難過了好久。
“音音……我再找找。”
謝予音哭笑不得,拍了拍他肩膀:“別找了,安生準備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嗯。”風弦歌失落地垂下腦袋,不說話。
……
很快到了除夕。
到了夜里,謝雋寒推辭了宮宴,在七星閣過節。現在還留在閣內的,多是無家可歸的年輕人。
這個年非常特殊,為此,云斷煙特意把過節氣氛炒得很濃。江湖上的故人都來了。
到了夜里,說笑聲、鞭炮聲此起彼伏。
云斷煙端起酒杯,笑意盈盈道:“希望予音越來越有本事,東昭越來越強盛!”
酒杯碰到一起,謝予音將酒一飲而盡。
眾人推杯換盞,吃完飯后,眾人走到門外,一人點了一串爆竹。
噼里啪啦的聲音中,紅色的碎屑撒了一地。
月照站在謝予音身旁,眼睛亮閃閃的:“小姐,我聽說過年時點煙花,許愿可靈啦,而且站得越高越好,您也許一個!”
“迷信。”謝予音不以為然,“我沒這習……”
說到一半,她的話戛然而止。
女子微微抬眸,凝視四周。
今天是除夕,夜里格外熱鬧,家家戶戶都掛上了燈籠。
放眼望去,燈籠匯成長河,周圍一片繁華,凝聚成海晏河清的盛世。
謝予音抿了抿唇,輕聲道:
“煙花給我吧。”
“是!”
月照開心地應了,小姐一答應,她就能看好多煙花啦。
謝予音接過煙花,把它點燃,瞳中綻放出絢麗的色彩。
一片五光十色中,她攬住少年,朗聲開口:
“今年我就十六了,本閣主要……”后面的沒聽清。應該是想讓父親痊愈吧。
風弦歌歪著腦袋想了想,雖然有點羞恥,但也跟著喊:“我十八了,讓我早點反……早點進門吧!”
謝予音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但少年恍若未覺,開心得很。
他拉著小姑娘胳膊,笑盈盈道:“音音你看,這煙花好像信號彈啊……”
“……”謝雋寒披著黑色披風,滿臉漠然,“無趣。東西給我。”
“嗯嗯。”風弦歌把煙花遞給他,聲音很甜,“父親,特地給您買的。紅色的!”
謝雋寒輕哼一聲,沒拒絕。
漆黑的空中光華陣陣,姹紫嫣紅,如同繁花綻放。
希望天下太平,他們都能和所愛之人在一起。
……
至于月照,她看完煙花后,就和孤光、孤影玩去了。
三人挑了些好吃的,大快朵頤。孤影吃了五碗,恨不得把盤子都舔干凈。
幾杯酒下肚,月照醉眼朦朧,迷迷糊糊地道:
“孤光大人,黑影大人,為了……慶祝咱們三個認識半年,我、我特地做了九十九個平安結,送給你們。”
“希望……今后咱們越來越好,在盛京前程似錦。”
說完,她傻笑著對空氣敬酒:“來,干!”
孤光原地愣住,這小姑娘會還做平安結啊?
“噗。”孤影嗤笑一聲,也指著空氣說,“得了吧,你才到盛京幾天,光收拾東西就用了三天,哪有空做幾十個平安結?你神仙啊?”
何況,白天也沒怎么看她編。
月照紅著眼眶,醉醺醺地瞪了他一眼。
“當、當然了,這幾天咱們都忙,做九十九個是不可能的。”
她指著自己,得意洋洋道:“所以,我只能做兩個平安結,給它們取名叫九十九……你們湊合著收吧!不過,我保證比普通的都精致!”
說完,少女揚了揚眉毛,看樣子特別滿意。
“黑影,這招還是跟你學的呢!”
兩人一臉黑線,期間有教眾路過,聽見小姑娘的話,直接繃不住笑了。
月照也聽見了笑聲,咬牙切齒:“你們要不要,不要我送別人了!”
孤光瞳孔一縮:“要!”
孤影也忍俊不禁,哄她道:“我都好幾年沒收到禮物了,當然要。”
“哼。”
月照這才開心了,晃晃腦袋,認認真真地拿出“九十九”個平安結,遞到二人掌心中。
雖然只有兩個,但花紋、繡工確實很精致,還泛著淡淡的清香。
孤光輕撫著平安結,滿臉鄭重:“謝謝!”
“我也沒什么愿望,就希望前閣主平安無事,早點找到他。”
孤影則直接戴到腰上了。
他笑嘻嘻道:“小姑娘,多謝你啦!”
月照見狀,嘿嘿笑出了聲。
三人碰杯,將對新年對美好的期待,含在酒中。
……
眾人推杯換盞。
謝雋寒不能醒太久,喝了一時辰,就拉著云斷煙睡覺去了。
不斷有人朝謝予音敬酒,但都被風弦歌擋下,一時辰后,少年醉意朦朧,謝予音扶著他回弦音苑。
暖爐里的火苗,悄悄跳躍。
四周溫暖和煦。
謝予音回到房間時,見風弦歌縮在被窩里,露出顆暈乎乎的腦袋,看東西都重影了。
“頭疼……”
謝予音冷哼,叫他喝那么多酒。
風弦歌嗅到音音的味道,立馬探出頭,小聲問:“音音……月照他們呢?”
“和孤影他們玩去了。”謝予音低笑,捏著他紅潤的臉,“喏,這是她送你的一百個平安結。”
“明明只有十個……”風弦歌抓緊“一百個”平安結,和一堆禮物放在一起。
自從他們回到東昭,堆積的禮物就越來越多。
其中,有從南陵寄來的,也些有東昭人送的禮物。堆了好幾庫房。
謝予音塞給他一顆糖,風弦歌唔了一聲,聽她問:
“怎么,想家了?”
“嗯嗯。”風弦歌含著糖點頭,抱緊小姑娘,又把身子埋在被窩里。
他柔聲道:“我想長姐他們了,但……我沒想家。”
只要有音音,哪里都是家。
少年露出個小酒窩,遞給她兩個小東西:“音音,這是姐夫送我的。好看吧?”
謝予音湊上前去看,是兩個小泥人。
小泥人一藍一紫。
其中,藍色的小人平躺著,紫衣小人則坐在他身旁,表情戲謔,湊到其耳邊,左手輕挑起他的下巴。
作勢要強吻他。
謝予音:“……”
這什么情況,好像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就算姐夫有這愛好,他也不該知道啊。
謝予音戳了下小泥人:“小弦歌,是你告訴他的,對嗎?”
“嗯……”
風弦歌點頭,蹭蹭音音臉蛋。
他臉紅紅地笑:“他送了我好多,但……我最喜歡這個。”
“還有啊,二哥在信里說,他已經登基了。”
風弦歌喝醉了,俊臉也紅彤彤的:“還有,他的王妃送了對雙面繡,送到庫房里了……”
“嘿嘿,我母后以前也喜歡繡花……”
話沒說完,少年頭一歪,醉倒在謝予音懷里。
正枕在柔軟處。
謝予音面無表情,沒推開他。
二人繼續翻。
有謝恒夫婦送的食物,還有百姓帶來的特產。
至于謝聞城千方百計捎來的東西,她直接扔出去了。
謝予音習慣性無視:“晦氣。你就當沒看見。”
“嗯嗯。”風弦歌什么都聽。
最后,他們看向風驚鴻送的禮物。
是個小木盒。
它安安靜靜躺在那里,生怕他們看不見,又生怕被別人瞧見。
風弦歌一怔,把被子裹緊了些。
他突然有些冷。
“這是長姐送的,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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