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放開手里的行李箱,快步走到媽媽的面前,張開懷抱將她抱住。
“媽,謝謝您,這些年來,讓您操了不少的心,是我的錯。”
蕭夫人輕輕地一笑,眼眶也涌滿了淚水,她抬手輕輕地拍拍兒子的背:“傻孩子,當媽的哪有不操心的?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其實只要你能過得開開心心,媽媽就什么都不求了。”
“我愛你,媽媽。”
蕭夫人笑:“別那么肉麻,你不是趕飛機嗎?快走,別錯過了。”
蕭何松開自己的母親,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口。
得到母親的支持和理解,蕭何內心最后一絲的牽掛和不安也消除,后退幾步,毅然地轉身而去。
蕭夫人看著兒子義無反顧的背影,淚水從眼里溢落。
此時,她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一看,是張助理的。
“張助理,怎么了?”
張助理在那頭焦急地說:“夫人,少爺給蕭總遞了辭職信,我暫時幫他攔截下來了,他現在家里是嗎?您要不要......”
蕭夫人:“把辭職信交到蕭總的手上吧。”
“夫人,您是認真的嗎?”
一旦辭職信真的遞上去了,就回不了頭了。
蕭巖現在可是虎視眈眈恨不得取而代之呢!
“我讓你交你就交,張助理,這個副總我兒子現在不想當了,隨他去吧。”
蕭夫人說完,便掛掉了電話,對著已經上車的兒子高高的揮手:“兒子,不管你去哪里,記得注意安全!”
蕭何的手伸手車窗,對媽媽揮了揮手道別,快速地揚長而去。
一個多小時之后,他到達機場。
他買了跟林書娜同一班機的機票,打算跟著她一起飛往m國。
拉著行李箱走進候機室,在人群中,他一眼便看見此時正在進入登機口的林書娜。
看著她的背影,蕭何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不會讓她這段漫長的“旅程”過得孤單枯燥,他會在她的身邊陪著她。
如果她覺得他煩,他可以遠遠地守護;如果她需要他,他隨時隨地都會出現!
蕭何眼中帶著深深的情意和刻骨的溫柔,抬起步正在走近登機口。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手里屏幕上顯示著“張助理”幾個字,他不管,直接掛掉張助理的電話。
走了沒倆步,手機又響了起來。
蕭何以為還是張助理的來電,他正打算直接關機,卻看見“蕭琰”倆個字。
他昨晚連夜打了辭職信交給大哥蕭琰,并且將早就準備好要交接的工作全都通過郵件的方式發到了蕭琰的郵箱里。
蕭琰打來,想必是問他緣由的。
該解釋的,他在辭職信里都已經交代了,他沒什么話要對蕭琰說的。
但畢竟大哥現在是他的頂頭上司,他還是得親口給對方一個交代,他相信蕭琰不會強行挽留他,畢竟蕭琰看來跟蕭巖是同一個鼻孔出氣的,他走了,以后他們倆兄弟就完全掌權蕭氏了,不是合了他們所愿嗎?
“喂,蕭總。”
“爸出事了。”蕭琰那把一貫沉穩從容的嗓音,帶著一絲絲的顫動。
蕭何的腳步剎地停住。
“你開什么玩笑?昨天晚上我還見過爸爸,他好好的。”
“今天他和陳叔一起去打高爾夫球,突然心梗......”
蕭琰說到這里,電話那頭有一把聲音在跟他說:“蕭總,醫生出來了!”
蕭琰:“你別掛電話,聽著。”
蕭琰走了好多步,走近急救室。
隔著手機,蕭何都可以感覺到此刻在那頭的氣氛到底有多沉重。
“對不起蕭總......蕭董他剛才在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脈搏心跳,我們已經很盡力搶救,可是......很抱歉,您請節哀。”
“啪”地一聲,蕭何的手機,從他的手中滑落。
他的心徹底地沉下去,眼前的一切,瞬間變得昏暗無光。
蕭何眼睜睜地看著林書娜的俏影,漸行漸遠,孤獨卻沒有半絲的留戀。
他想張口喊她的名字,可他什么都喊不出來。
莫大的悲哀從胸口處迫來,壓得他的心在揪著疼痛。
他的腳步想要繼續往前走,可他的理智告訴他,他不能走。
父親是蕭家的一家之主,是從小養育他栽培他的至親,更是他母親心目中的一片天、是她在蕭家的最大依仗。
父親突然猝逝,他必須要留在這里,他去不了M國了。
蕭何的眼中一片迷糊,此刻他內心喪失至親的痛苦和眼看著心愛的女人離開他而無能為力的難過疊加在一起,難受得無以復加。
他彎身,撿起地上的手機。
手機那邊,傳來蕭琰痛苦咽哽的聲音:“你在哪里?立馬來圣羅醫院。”
蕭何仿佛用盡渾身的力氣:“好......我現在過來。”
他掛掉電話,目光黯然地再看了登機口那邊一眼,后退幾步,轉身快步離開。
此時此刻,林書娜的心“突”地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她總感覺有人在背后默默地注視著她。
所以,她不經意地回過頭去,看向登機口外。
登機口外,人群族擁,哪里有什么站在那里默默地目送她的人?
唯一堅持來送她的微瀾,也在她的堅持下不過來了。
她不想經歷那種離別的場面,所以也就不讓微瀾過來。
只是恍惚間,林書娜似乎看見了微瀾的臉、也看見的媽媽的臉,她們都站在那里,微笑著目送她離開。
林書娜嘴角上揚,對著人頭攢動的入口處,揮了揮手。
再見,帝城。
再見,我的青春。
再見,我的親人朋友們。
再見,我們一定會再見!
林書娜毫無留戀地灑脫轉過身,走向那架要載她離開這里,跨過千山萬水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