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淑敏皺眉看著這三份訴訟書,它們原本已經應該到了法院那里。
想不到她這個好大兒,竟然敢攔截她歐陽淑敏的訴訟紙!
“顧沛霆,你是在命令我?”
顧沛霆:“隨便您怎么理解。”
歐陽淑敏臉色很冷:“你知道你在防礙司法公正嗎?我可以告你!”
顧沛霆:“我這是在救您,歐陽律師,免得你最后要承受輸官司還得輸面子的雙重損失。”
她自己去圣羅醫院鬧事,偷雞不成蝕把米,輸了面子吃了虧,卻反咬一口要告人家,哪里有這樣的道理?
歐陽淑敏氣得臉色漲紅,死瞪著兒子半晌。
最后,她決定退一步。
伸手抽回了其中倆份,剩下的那一份,是告葉微瀾的訴訟書。
“醫院和那個潑我的老伯我可以賣你一個面子放過,但是葉微瀾不行,我一定要告她,我要她不能在圣羅醫院繼續任職,我要她身敗名裂!”
顧沛霆擰眉,跟自己的母親眼神對峙著。
“您為什么非要找她的麻煩?是不是若欣跟你說過什么?”
歐陽淑敏嗤笑:“你真以為我心疼的是寧若欣?我心疼的是你,你上次被這個女人重傷差點丟掉性命,還被她耍得團團轉,我當母親的看著難道不心疼嗎?”
“沛霆,你是我歐陽淑敏唯一的兒子,更是顧家唯一的繼承人,你從小含著金鑰匙出世,你是天之驕子,什么時候受過那么大的屈辱?我不會讓我兒子白白受這些委屈的。”
歐陽淑敏說到這里,眼睛有些發紅。
那天在顧家別墅,他說的那一番話,扎到了她的心窩里去,到現在還有生生地疼痛著。
她想用行動告訴他,她這個當媽的并不是真的舍得撇下他就不管了。
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默默地關心著他,只是礙于很多原因,她只能把這份關心藏起來。
顧沛霆看著母親泛紅的眼眶,神情森然:“如果您真的為我,就不要再插手我和若欣還有葉微瀾之間的事情,還有,不要再找葉微瀾的麻煩,這是我的忠告。”
歐陽淑敏真的覺得很稀奇:“你這是愛上葉微瀾了?以前你不是對這個女人不屑一顧嗎?離婚了反而對她那么好?為什么!?”
顧沛霆默然,不想跟她談這個。
“你糊涂啊,她現在很快就是許家的人了,這還不足以證明她以前處心積慮討好你不過是為了金錢和地位嗎?這種唯利是圖水性揚花的女人值得你為了她付出那么多?”
顧沛霆:“她不是那樣的人。”
他反駁母親對葉微瀾的詆毀,而且口吻異常堅定,堅定得他自己吃了一驚。
什么時候,他的內心已經默默推翻了自己之前對葉微瀾的一切懷疑和否定?
他甚至覺得她和許澤之間,并不是表面看的那樣,一定是有別的什么內情。
就算她現在已經懷上了許澤的孩子,他也不愿意相信她是在與他婚姻存續期間背著她偷偷出軌的許澤。
那天他在車里質問葉微瀾,其實是希望她可以對他坦誠背后的真相,哪怕她只是簡簡單單的說幾句都好。
可是,她并沒有。
大概是,她再也不在乎他的想法了。
顧沛霆斂起這份思緒,鄭重其事地對母親說:“希望您記住我剛才的話,否則后果自負。”
他起來,大步流星地離開。
歐陽淑敏差點被兒子這句“后果自負”氣得喘不過氣來。
怎么,如果她執意要對付葉微瀾,他連她這個媽都要不留情面嗎??
此時,洗手間那邊的門開了。
穿著一身名牌ol服的謝嘉妮從里面走了出來。
“對不起,我不小心把剛才你們的對話都聽見了。”
歐陽淑敏睞了她一眼,努力地壓下怒氣,恢復平常的臉色:“不關你的事,是那臭小子突然沖進來,你坐吧。”
她是那天在圣羅醫院里離開的時候認識的謝嘉妮。
那天她真是禍不單行,氣沖沖地走到醫院停車場的時候,腳葳了一下,高跟鞋斷了跟。
謝嘉妮出現,還把她車上備用的新鞋拿給她,讓她穿上,然后熱情地把她送回家。
在車上聊了幾句才知道,原來謝嘉妮是鄭老院士的學生,跟她兒子沛霆是相識的。
她對這個談吐得體的高知女子印象不錯,于是雙方留了個聯系方式。
今天謝嘉妮說有法律上的事務要請教她,所以來了她的律所。
沒想到剛才謝嘉妮去洗手間的空檔,兒子沖了進來,不小心被謝嘉妮揭了家丑。
謝嘉妮坐到她的對面:“伯母,據我了解,顧總很少這么向來是個沉穩的人,他今天為了葉微瀾能那么失態,還威脅您這位親媽媽,可想而知那個葉微瀾真的是個城府很深的女人,竟然把你們的母子關系挑釁成這樣......”
停頓了一下,她又連忙抱歉地說:“是我多事了,我不該評論您的家事。”
“歐陽律師,我們還是繼續聊一下關于研究所成立需要注意的各種法律事項吧。”
歐陽淑敏臉露疑惑:“聽你這么說,你對我們家沛霆了解挺深的,而且你也認識葉微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