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臚寺的禮賓廳內,氣氛顯得特別的壓抑,兩國第一次談判剛開始就陷入了僵局。
喬治·馬戛爾聽到周慕齋要求他在朝見天子的時候,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行叩拜大禮,立刻就怒了。
他從坐位上站起身,瞪著坐在對面的周慕齋,一字一頓地道:“首輔先生,我們這個使團來到你們大楚,是想促進兩國的友誼,可不是來向你們皇帝朝貢的。”
周慕齋聽完林云的翻譯,呵呵笑道:“喬治·馬戛爾尼伯爵,請問客人來訪,尊守主人的禮儀,這有何錯?”
大不列顛使團的副使喬治.斯湯頓在一旁插話道:“首輔先生,你們制定的朝拜禮儀是不文明的,甚至是對人格的污辱。我們大不列顛使團成員一致反對尊守這條禮儀。”
寧渝冷冷地回懟道:“兩位喬治先生,想必你們來此之前,就聽說過我們大楚有這項禮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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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馬戛爾點頭道:“是有所了解。不過,我們遠來是客,你們作為主人,應該尊重客人的選擇。”
周慕齋:“客隨主便,喬治先生應該聽說過吧。”
林云聞言瞅了一眼大不列顛找來的翻譯,心里為他默哀了三秒鐘,翻譯這句可是夠他為難的。
果然,坐在對面那個翻譯結結巴巴地說了幾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最后,喬治·馬戛爾沖林云道:“林先生,你來翻譯這句話。”
林云瞅了周慕齋一眼,見他點同意后,這才開口翻譯。
喬治·馬戛爾聽后搖頭道:“我們大不列顛和你們大楚國是平等的,這種禮儀,我決不能接受。”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
寧渝說完,又沖周慕齋道:“閣老,我覺得談判沒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禮部左侍郎蕭稼軒在一旁勸道:“還請王爺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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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齋正考慮時,就聽見喬治·馬戛爾開口道:“首輔先生,我建議咱們先休會,改日再談如何?”
周慕齋聽完林云的翻譯,點頭應道:“也好,咱們都冷靜冷靜,下次再商談。”
喬治·馬戛爾又道:“首輔先生,我們還有個小小的請求。”
“請說。”
“我們使團的隨行人員里面有十幾位天文學家,數學家,文學家,科學家,藝術家。他們都想和大楚的同行互相交流,請問是否可行?”
周慕齋:“這事我們要回去商議一下,請你們靜候消息。”
“好吧。”
…
首次會談進行了半個多時辰,結果雙方除了在禮儀方面的爭吵,其他的都沒提及。
從禮賓廳里出來,林云將周慕齋和寧渝送走之后,就見彭漾走過來,又沖林云笑道:“若愚,上我的馬車里坐坐,我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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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林云回頭同鐘翊和小默打個招呼,然后登上彭漾的馬車。
馬車駛離鴻臚寺后,彭漾沖林云問道:“對于今天的談判,你是怎么想的?”
林云苦笑道:“弟子人微言輕,就是有想法也沒用。”
彭漾:“這里沒有外人,說說無仿。”
林云:“弟子想不明白,蕭閣老、忠順王爺為何在禮儀上面寸步不讓?這么談下去,何時才能進入正題?”
彭漾玩味地笑道:“你覺得禮儀之爭無關要緊嗎?”
“不錯,弟子覺得談判應該盡快切入正題,咱們可以同大不列顛使團商議,將歐洲的先進技術盡快引進來,為我大楚所用。”
彭漾:“你這話可就說錯了。禮儀之爭關系到兩國在合作上誰主誰次。若是一開始就讓大不列顛覺得談判很容易,他們必定會在后期提高談判的價碼,皆時,談判就會更加的艱難。”
林云恍然道:“多謝先生指點,我險些誤解了幾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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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漾點點頭,隨即又問:“新科進士的觀政期將近,你想不想來吏部任職?”
林云驚訝地道:“讓我去吏部任職?”
彭漾:“我瞧你不怎么喜歡在翰林院呆著,不如來吏部幫我打個下手,我也能輕松一點。”
林云:“多謝先生厚愛,弟子愿聽從差遣。”
彭漾點頭道:“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頓了頓,彭漾又道:“我聽說石大人可能要轉任禮部尚書,也不知吏部尚書會落在誰頭上。”
林云:“弟子覺得,先生應該是吏部尚書最合適的人選。”
彭漾苦笑道:“適合這個職位的人很多,恐怕論不到我頭上。”
林云識趣地問:“不知弟子能幫先生做點什么?”
彭漾遲疑地道:“我聽聽你和老內相關系不錯,不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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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放心,我回頭就去找老內相聊聊,幫您美言幾句。”
彭漾呵呵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先生切莫如此,弟子只是略盡心意而已。”
頓了頓,林云又道:“我在金陵國子監有個同舍好友,叫杜紹軒,他是今年的新科同進士,若有機會,還請先生關照。”
“杜紹軒,行,我記住了。”
“多謝先生。”
…
在林園附近,林云下了馬車,目送彭漾離開之后,他在心里暗道:“天上果然不會掉陷餅,這個彭漾還真有心機,那么早就對自己留心了。”
接著,他又想起蕭敬安,這位幫了他那么大個忙,究竟是圖他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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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回到府里,聽說林如海回來了。他趕緊來到西院這邊相見。
等丫鬟進去通報后,林云邁步走進屋內,看到黛玉正同林如海夫婦坐在一起聊天。
林云上前行禮問安。
寒喧過后,他沖林如海問道:“叔父今兒回來,可是想問大不列顛使團來訪的事?”
林如海點頭道:“我在書院聽說,大不列顛使團來了一百多人的精英人才,陸兄想請他們去逸塵書院內同士子們交流一下,你覺得這事可行嗎?”
“侄兒也是這么想的,今兒上午,我還曾向陛下建議,要在逸塵書院增設兩門學科,物理和化學。”
“哦,這兩門學科很重要嗎?”
“非常重要。”
“走,咱倆到書房說去。”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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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見林云一回來,就將父親給拐跑了。
她生氣地道:“兄長真是太過份了。我好不容易才見到父親,就被他打攪了。”
賈敏:“你父親和兄長有正事要談,你應該體諒他們才是。”
黛玉:“母親,兄長怎么比父親在翰林院任職的時候還忙呀?”
賈敏微笑道:“你兄長這叫能者多勞。別人想忙還沒機會呢。”
黛玉悶悶不樂地道:“兄長天天這么忙,都沒人陪我玩了。”
賈敏想起來道:“你今兒去那邊府里,怎么回來得那么早?”
“別提了,今兒三妹妹的生日被環哥兒攪散了。”
“哦!你詳細地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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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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