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長公主拿捏寧王府,寧王府還得忍氣吞聲,傾寧郡主想起來就覺得窩囊,可誰讓慶陽長公主是皇上嫡親的胞妹,不是寧王府能比的。

  看著傾寧郡主一臉隱忍的模樣,蘇月也嘆氣,一旦娶了北涼公主,寧王府以后就得謹小慎微了,不然一不小心就會被扣一個和北涼勾結的名聲,別說她和傾寧郡主關系還不錯了,寧王世子還和蕭祁幫過她幾回,不過是幫著裝個病,對她來說,連小菜一碟都算不上。

  只是這忙她能忙,但慶陽長公主真的會幫寧王府說好話嗎?

  蘇月覺得懸。

  她拿起金簪,置于鼻尖輕嗅,眼神就冰冷了下去。

  傾寧郡主看得心都在顫抖,問道,“是什么毒?”

  蘇月道,“穿心散。”

  “這金簪只消戴在頭上一個時辰,上面淬的毒就會滲入皮膚,不到一日便會毒發,渾身奇癢無比,三日后,發癢的地方會潰爛,七日腸穿肚爛而死。”

  安樂縣主竟然恨她自此,要她的命,還不給她一個痛快,要她受盡痛楚而死,當真是心狠手辣至極。

  更可怕的是,這樣的人還有掌握著天下人生死的皇上做靠山,難怪少有人敢和安樂縣主作對了,真的是惹不起。

  聽蘇月說金簪上的毒,傾寧郡主和她的丫鬟臉色慘白,安樂縣主把金簪交給傾寧郡主時,叮囑她要親手戴到蘇大姑娘頭上,她要真這么做了,以蘇大姑娘對她的信任,可能一個時辰都不會取下來看一眼……

  蘇月讓芍藥端一碗酒了,把金簪泡在酒里,而后對傾寧郡主道,“放心,時辰一到我就會裝毒發,不會讓安樂縣主看出端倪來的。”

  只要她毒發了,傾寧郡主就完成了安樂縣主交待的事,安樂縣主就該兌現承諾,至于她解毒,沒有被毒死,這些都和傾寧郡主無關了,總不能讓傾寧郡主包她毒死吧。

  傾寧郡主紅著眼眶向蘇月道謝,蘇月想說讓寧王府別太把希望寄托在安樂縣主身上,以她對安樂縣主的了解,她一準會食言,但本來傾寧郡主就很擔心了,她實在不忍心潑她冷水,不過就是裝個病,又不是什么難事,就當她發發善心,讓安樂縣主空歡喜一場吧。

  嗯,可能侯府里也會有不少人高興的。

  蘇月用酒把金簪泡了兩遍,芍藥還不放心,用清水又洗了兩遍,才讓蘇月把金簪插到發髻上。

  傾寧郡主和蘇月告辭,蘇月送她出府。

  傾寧郡主道,“蘇月姐姐留步,有丫鬟送我就行了。”

  蘇月笑道,“我不出侯府,安樂縣主怎么知道你事情辦妥了?”

  傾寧郡主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安樂縣主不放心她,派了人尾隨,看她是不是真的進長寧侯府了。

  傾寧郡主云袖下的手攢的緊緊的,不再阻攔蘇月送她。

  到侯府大門口,蘇月送傾寧郡主上馬車,她笑著摸了下頭上的金簪,“多謝你送的金簪。”

  傾寧郡主眼淚差點決堤,她擺了擺手,放下車簾,離開。

  慶陽長公主府。

  安樂縣主坐在那里,心情愉悅的欣賞今兒買的首飾,丫鬟見她高興,笑道,“今兒傾寧郡主是嘗到和縣主作對的滋味兒了。”

  甚至都談不上作對,滿京都除了活膩了想死的蘇大姑娘,哪有人敢和縣主作對,奉承巴結都來不及。

  “傾寧郡主前車之鑒,以后更沒人敢和蘇大姑娘走的近了。”

  安樂縣主心情舒暢,“要傾寧郡主辦事妥帖,以后也沒人有機會和那賤女人往來了。”

  就沖明王許她蘇月進明王府,卻不許她安樂縣主進。

  那女人就該死!

  丫鬟拍自己腦袋,“看奴婢這破記性,縣主說的是。”

  說著,外面快步進來一丫鬟,道,“縣主,派去跟著傾寧郡主的人回來了,說蘇大姑娘送傾寧郡主出府時,頭上就戴著那支金簪……”

  安樂縣主嘴角漾開一抹燦爛的笑容,她擔心傾寧郡主心軟,不放心便派小廝去看著點兒,沒想到會提前收到這好消息,只要佩戴上金簪,就已經去閻王爺跟前排隊了,不過容她多活了這么久,她也該知足了。

  丫鬟看著一桌子琳瑯滿目的首飾,道,“縣主真的要幫寧王世子?”

  安樂縣主把玩著玉簪道,“舅舅做什么決定,又豈是我和我娘能左右的?”

  ……

  蘇月午睡了一個時辰,起床歇了一刻鐘,就開始著手給老夫人調制養生丸。

  咚咚搗藥聲從屋子里傳開。

  院子里的小丫鬟已經習以為常了。

  不知道大姑娘在屋子里搗鼓什么,三天兩頭的傳出這樣的聲音,哪天不聽,還有點子不大習慣。

  這一忙,到吃晚飯都還沒停,芍藥和白芷把飯菜擺桌子上,蘇月聞著飯菜香,才停了手上的活。

  她走到桌子前看了眼,竟有六菜一湯,蘇月道,“今兒的飯菜怎么這么豐盛?”

  平常四菜一湯就足夠她吃得了,怎么還額外多做了兩個菜。

  芍藥道,“趙七讓奴婢吩咐小廚房添的菜,說是明王會來蹭飯。”

  蘇月,“……”

  芍藥說的時候,某位爺正好來,聞言,瞥了樹上的趙七一眼。

  趙七差點沒從樹上栽下來。

  他和芍藥開玩笑的啊,芍藥怎么一個字不變的告訴王妃啊,告訴王妃就算了,還這么巧被爺聽到。

  不過爺本來也是來蹭飯的……

  爺看他肯定是夸他上道,怕飯菜不夠吃,讓小廚房多燒兩個菜,一定是這樣。

  蕭承易敲了下窗戶,而后把窗戶推開,跳窗進去。

  蘇月一臉黑線的看著他,還真的來蹭飯啊,她能不能說有從明王府來長寧侯府的功夫,晚飯都吃完了。

  看來是真的閑,時間大把沒地兒花。

  不過人家今天才幫過她,而且是兩回,蘇月就不說什么了,等蕭承易上桌,就給他夾了只雞腿。

  兩人邊吃邊聊,心情極好。

  吃完晚飯,蘇月繼續調制藥丸,蕭承易沒走,拿起書房放在桌子上的書打發時間,芍藥和白芷坐在回廊上看星星。

  一本書看完,蕭承易問蘇月道,“還要多久忙完?”

  “還要大半個時辰,”蘇月道。

  蕭承易把書放下,走到窗戶邊,蘇月望向他,蕭承易來了一句,“我明天不上朝。”

  蘇月,“……???”

  他上不上朝和她又沒關系,怎么和她說這話?

  正要問,某男已經跳窗走了。

  蕭承易走后好一會兒,蘇月才反應過來昨天蕭承易因為要上朝回明王府的事,他說這話——

  不會是今晚要在她屋子里打地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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