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無法預知某個瞬間的價值,直到這一瞬間變成回憶,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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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塵停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自己的記憶早已經消散到一定程度,他快忘記很多事情了,人,物,情,該拋棄的都已經被他全部拋棄。
就如同詭神說的那樣。
不是想要自由嗎?
不是想要看看未來的世界嗎?
如今是自己想要的結局嗎?
“呵….”忽然,黎塵單手捂了自己的臉,渾身顫抖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在他的內心爆發,怒吼道“黎臣….你低估了我的情緒,低估了我為自由付出了多少代價,低估了他們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我騙了我自己,是我高估了自己,是我高估了他們。”
“也低估了他們在我心中的位置。”
“告訴我,我還有什么可以拋棄,是自己的意志嗎?”
“如今我就像一個野獸漫無目的的見人就咬,一遍遍自我安慰,自我懷疑,到現在的盲目。”
“我還有什么可以失去,是肉身融為禁忌,還是靈魂深處禁忌,我早已經是禁忌,但這就是你當時說的代價嗎?”
“不管我是否能夠拯救那些我想救的人,但他們的命運早已經被你刻下“死亡”二字?”
“可笑…可笑…”
當一人放棄一切,是否會變的冷漠無情,答案從來都是否,除非永遠消失。
這場質問猶如一道枷鎖。
他的心境正在松動….猶如玻璃一樣破碎,但遠遠不夠。
黎臣的身影好似出現在黎塵面前與他對視,輕笑了一聲,腦袋靠到黎塵的耳邊輕聲說道:“這不都是你自己選的嗎?”
“數萬次輪回,我給予了你無數次選擇,但你的選擇永遠出乎我意料,他們凡人的死去,是為你開啟神智的一部分。”
“想要登神,不都要舍棄嗎?”
“僅僅只是一個被我施加了永生的凡人,死去與你有何關系?”
“既沒有血緣,沒有親情,你難道不覺得這只是計劃的一部分嗎?”
“神,該有自己的判斷。”
“難道你還以為自己是當初那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嗎?”
“做過的事,就要為那件事付出相應的代價,難道不是嗎?”
黎塵愣住了…..代價,這個詞好似貫穿了他的一生,自己所做一切不就是為了打破這場鬧劇嗎?
但這些代價都是誰幫我扛了?
黎臣?大祭司?人類?
說到底自己就是那個施加者,每一步棋都掌握著萬千生靈的生命。
就如同當時的惠州市,自己只是想要計劃成功,所以一城生命都該消散。
黎臣輕笑著站在自己面前,手掌上浮現出一個潔白的笑臉面具和一個漆黑如墨的面具,說道:“曾經我對你說過,當你無限接近真相時,你越不想知道真相,因為對于你而言,真相是殘酷的,事實往往恰恰相反,如今所有的棋子都已經就位,就等你的選擇了。”
“黑與白,你會選擇什么呢?”
“是當這個滅世的魔王?”
“還是拯救一切的勇者?”
“這一切選擇都在你自己手里。”
黎臣深邃的眼神看不出一絲情緒,猶如在說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但在黎塵眼里如同一個傾斜的天平。
選擇…又是選擇。
黎塵手忽然一把將黎臣手中的面具全部打飛,視線看向了黎臣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要在做選擇題了。”
“我想要為我自己的人生做出選擇。”
“不管是踏入自由,還是墮入禁忌。”
“你安排了我的一生,安排了我的一切難道還不夠嗎?”
“你還想要我去做什么?”
“帶著一切去通往死亡嗎?”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呵….也對,你現在也只是一個被詭神吞噬的死人,就一抹殘留的意識出現在我面前,你憑什么還要為我做出選擇?”
黎臣望著這個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出憤怒的黎塵笑了…他笑的很大聲,甚至將黎塵的質問都蓋了下去。
“噗哈哈哈哈哈。”
“終于….終于,明白了嗎?”
“黎塵…你終于明白嗎?”
“世間萬物,千道合一,不管是哪一條道,從不需要他人說道,就如同當年我問你找到屬于自己的路或道時,你的回答是迷茫,迷茫到自己到底要干什么都不知,從來都是聽從他人的選擇,你有問問自己的內心,選擇過自己內心的想法嗎?”
“傀儡不是你自己想要當的嗎?”
“你刻意回避痛苦,情緒,是他們做的嗎?”
“不應該是你自己不想接觸吧?”
“害怕他們這一次死亡,在一次失去一切,這難道不是你自己的選擇嗎?”
“我有說過成為禁忌不能與人同行嗎?”
“這難道不是你害怕…給蘇哲?蘇仙…你那些交到的好友帶來災難嗎?”
“情這一字,刻入人心,我比你更加明白,因為我曾經也是一名人類啊,告訴我,黎塵,真的只是想要自由嗎?”
“難道不是為了那些人創造所謂的自由之界嗎?”
黎塵閉上了眼眸….沉默了。
而眼前的黎臣幻像也在消散,最后看了黎塵一眼后緩緩步入了虛空。
心境也在這一刻猶如玻璃一樣脆弱不堪,開始破碎。
自己在害怕什么….是親人,還是朋友的逝去?
他能夠做到安然面對所有對自己好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嗎?
不管是蘇哲,還是蘇仙他們都是自己認為的家人,如果自己將他們殺死,能夠做到嗎?
答案早已經在他心中浮現。
不會…..
不然當初在罪惡關時,便能夠將他們殺死,那為何自己當時沒有做,甚至明白他們或許就是人族下的棋,自己為何沒有做?
那是因為自己還是個人啊!
他沒有徹底舍去屬于自己的人性,如果想要登神,是否就如同黎臣所說必須舍棄七情六欲,那自己就必須殺了他們,不然就如同大祭司的“軌跡”中所說,他為人族奮戰,但不可能成為神明,因為他沒有渡過那名為“情”一字的大關。
這也是為何人族不會出現神明。
而自己是那唯一的希望。
因為他不存在與這個世界,他本就是一個外來者,一個由黎臣帶到這個世界的外來者,通過人族的生活產生了七情六欲,這也是為何黎臣一直在逼他做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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