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兩人都沒怎么說話。
起因是霍政軒拒絕了阮嬌嬌。
霍政軒聽到她的話,先是愣了會兒神,隨后搖頭:“這地方不是你這樣細皮嫩肉的能待著的,明天我送你出島。”
之后,無論阮嬌嬌怎么試圖說服他,對方都沉默以對。
阮嬌嬌:“……”
咋這樣呢。
她也來氣了,千里迢迢的過來,就為了霍政軒殘廢的事情,結果剛見面人家就說要把她送回去。
阮嬌嬌覺得自己好心喂了驢肝肺。
她全程氣悶悶的。
哼。
想讓她走?
她明天就去跟衛德成打小報告!
等到了地方,阮嬌嬌還生著悶氣呢,招呼都沒打就準備進屋了。
霍政軒叫住了她。
阮嬌嬌頓了頓,還是回了頭。
就見霍政軒從身上拿出了票和錢來,遞了過去,“明天我要是有事沒來找你,你就去大院食堂吃。”
這屋子里什么都沒有,更別提做飯了。
阮嬌嬌是因為自己來的,在這里也只認識自己一個人,在海島期間,他自認為就得負責她的任何事情。
霍政軒也沒等阮嬌嬌回話,說完后就把票和錢塞到了她的手里,轉身離開了。
夜色下,高大健壯的背影漸行漸遠,逐漸融入其中。
阮嬌嬌看著手里的錢和票,那點氣瞬間煙消云散了。
這男人……
算了,原諒他了。
那就先不告狀了吧。
霍政軒剛回宿舍。
就有人來敲了門。
他打開門一看。
就瞧見了個一米八左右的男人,穿著軍裝,皮膚黑黝黝的,長相算是端正,是他們連的指導員,叫盧方剛,比他年紀大個六七歲。
兩人關系算不錯,曾經在掃盲班里的時候建立的友誼,盧方剛是個自來熟,一開始見到霍政軒,就跟人稱兄道弟,掃盲班時又被分到了一個宿舍,關系就更鐵了。
盧方剛早就聽說了霍政軒未婚妻的事情,但一直沒找到機會和他聊,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回來,一看這時間都已經八點了。
他自來熟的走進去,在霍政軒的床邊坐下,“怎么這么晚回來,跟小媳婦約會去了?”
“別亂說。”
霍政軒皺眉回了句,將外套脫下疊好,就準備去洗漱了。
盧方剛見他這樣,嘖嘖了兩聲。
“小姑娘可不吃你這一套,你如今也是要成家的人了,別老是冷著臉,女同志那是需要呵護的,對了,等你結了婚,我隔壁那個院子正好空著,你和你媳婦搬進來,咱們又能做鄰居了。”
霍政軒現在住的宿舍是單間。
大概二十平方左右,擺著一張單人床,還配備了書桌、板凳、衣柜和洗漱架。
一般連長以上,都是配備單間,如果有隨軍的家屬,就可以分配去更大的院子,那是家屬的安置區,平方會更大一些,院子里還能種些蔬菜。
這是國家給的福利待遇,解決軍官的后顧之憂。
因此有點級別的都會想要盡快結婚,早點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
也就只有霍政軒是個奇葩。
和其他單身軍官,形成鮮明對比。
霍政軒快速地洗漱完,拿過毛巾擦了擦臉,才回道:“我打算把她送回家。”
這話一出。
盧方剛立馬從床上站了起來,看著霍政軒,半天說了一句話。
“你有病?”
在盧方剛看來,有個女同志這么千里迢迢地趕來,就是為了履行婚約,那可是父母之命啊,人家女同志都這么主動了,還要把人給送回去?
不是有病是什么?
自己這個兄弟也沒有對象,二十來歲的年紀聽起來很年輕,可他當初不也是二十歲出頭就結的婚么,結果到現在連個孩子都沒有。
他就不明白,反正都是要結婚的,這早結婚晚結婚,又有什么關系,他為什么非擰巴著不肯結婚呢。
盧方剛說完,突然想到了今天的傳言,看著霍政軒的眼神又變得古怪了起來。
瞧他這眼神,霍政軒估計他又不知道想哪去了,索性道:“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聽了這話。
盧方剛也沒跟霍政軒客氣,直言道:“是不是因為那小媳婦長得不咋樣,所以你不想履行婚約。”
對于男人這點心思,盧方剛還是能夠理解的。
畢竟他也是男人。
男人嘛,都想要找個好看的。
可好看的,不一定賢惠能干啊。
盧方剛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苦口婆心地勸道:“娶媳婦你不能光看人樣貌,好看能當飯吃么,你就得找個會過日子的媳婦,我媳婦你嫂子能干吧,家里那是樣樣都行。
等你以后結了婚,就知道結婚得好了,到時候你換下來的臟衣服能有人洗,一日三餐有熱騰騰的飯菜吃,家里家務有人能做,晚上還有人給你熱被窩,這日子過得那才叫舒心。”
見他越說越不像話,霍政軒很是無語。
“你說的不是找媳婦,是找個保姆來伺候,這是資產階級的想法,老盧同志,我鄭重地提醒你,這是不可取的。”
盧方剛:“……”
他敗下陣來,“我說不過你行了吧,但你到底怎么想的,給我透個底唄,那小媳婦你真的看不上?”
霍政軒腦海里浮現出了阮嬌嬌的樣子。
他下意識道:“長得太漂亮了,身子骨也弱,看著不像是能在海島生活的,年紀瞧著也不大,這里的苦,她受不住。”
……啥?
盧方剛聽得有些懵。
長得太漂亮?
是幾個意思?
不對。
聽霍政軒這個意思,好像并不是不想跟人結婚啊,而是怕人在海島上過不了苦日子。
盧方剛有點琢磨過來了,眼睛亮了幾分。
“老霍,所以你不排斥跟人結婚?只是擔心人家跟著你過苦日子?”
霍政軒愣了一下。
在這之前,他一直沒考慮結婚這檔子事,都是家里和組織里在那操心。
可這會兒,在盧方剛問起來的時候,他竟然沒有直接說自己不想結婚的想法,而是認為阮嬌嬌過不了苦日子。
他覺得自己是被盧方剛的問話,給繞進去了。
霍政軒擰起眉頭,直接下了逐客令,“幾點了,明天不訓練?”
“得,嫌棄我了是吧,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啊老霍——”
啪的一聲。
盧方剛話還沒說完,人已經把門給關上了。
被關在門外的盧方剛摸了摸鼻子。
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老霍。
口嫌體正直。
看樣子,應該是看上了。
被趕出來的盧方剛,心情很是不錯,吹著口哨回了家屬院。
一進屋。
就有個灰頭土臉的女人,穿著舊衣麻布走了過來。
她的長發在后腦勺挽了個髻,海風將她的臉吹得有些粗糙,五官不出眾,但整個人透露出利落來。
這是盧方剛鄉下的媳婦,叫何麗霞。
何麗霞比盧方剛都還要大上兩歲,跟盧方剛結婚,是家里說的媒,看中的就是她會干活,身子骨瞧著也是會生養的。
兩人沒什么共同語言,結婚那天才見得第一面,第二天盧方剛就回部隊了,當時他的級別還不能帶家屬隨軍,所以何麗霞在鄉下待了好些年。
兩夫妻之后斷斷續續地見了三四面,何麗霞都沒懷上,因為這個原因,盧家對她頗有怨言。
直到今年盧方剛升了職,申請下來了家屬院后,才打了報告把何麗霞接過來。
兩人現在的主要目的就是生孩子。
要說感情,其實沒什么感情,純粹搭伙過日子。
何麗霞聽到人回來了,立馬給人準備了洗腳水。
幫他洗腳的功夫,瞧他心情似乎不錯,何麗霞便問了句,“不是說去問老霍他未婚妻的事情了么,怎么樣了?”
“我覺得能成,”盧方剛嘿嘿笑。
他認定了霍政軒就是自己拉不下臉,還說什么要送人女同志回去,那就是死鴨子嘴硬,作為兄弟,他怎么著也得幫忙促成這個事。
這么一想,他就囑咐何麗霞道。
“你明天就去女同志那,跟人接觸接觸,順便把她叫來咱們這吃頓飯,咱們給兩人創造創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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