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慕長離要見墨塵這件事情,齊安是完全想不通的。

  畢竟在他看來,慕長離跟銀沙城衙門的主簿八竿子打不著。

  但慕長離精準地提起墨塵這個人,還說出了他的職位,齊安就覺得有可能是九殿下有什么話要帶給墨塵。

  可是有什么話不能直接跟府尹說呢?

  找一個主簿干什么?

  墨塵到時,慕長離退了帳內所有將士,包括齊安。

  只留了謝必安一人在身邊。

  墨塵對于京里的人找上自己,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但他沒想到慕長離能來得這么快。

  慕長離也不和他兜圈子,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我們見到瓊華了。”

  墨塵看向她的目光中生出幾許期待,可是很快這種期待就褪了下去。

  他說:“您是九殿下的王妃,如今能找上我,可見瓊華并沒有成功。

  她現在應該是……灰飛煙滅了吧?”

  慕長離卻搖了頭,“并沒有。”

  “那是九殿下配合她完成了幽蘭曲?”

  “也沒有。”

  “那……”

  “是我們用幽蘭曲全卷,將她重新送入了曲中。當然,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墨塵大驚,“你們有幽蘭曲全卷?怎么可能。幽蘭曲的全卷早就失傳了。”

  慕長離搖搖頭,“你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別人也不知道。

  你沒有的東西,不代表別人也沒有。

  墨塵,我今日不是來與你說這些事情的,而是要取走你腦中關于幽蘭曲的記憶。

  上古之曲,有勾魂攝魄之力,再繼續流傳于世間,不妥。”

  墨塵點點頭,“我明白。所以這么些年我從來也沒有動用過幽蘭曲,僅此一次。

  可是……”他一臉茫然,“你們要如何取走我腦中關于幽蘭曲的記憶呢?”

  慕長離笑笑,“那就是我的事了,你無需多問。

  墨塵,閉上眼睛吧!我保證不傷及你其它記憶,包括瓊華這個人的記憶也會為你保留。

  但你今后只會記得她是死在西關的戰場上,再無其它。

  閉上眼睛,別害怕,不疼。”

  墨塵聽了她的話,閉上了眼睛。

  慕長離親自出手,一道白光打入墨塵眉心,轉了幾圈,從里面勾出一縷輕煙來。

  謝必安揮了揮手,將那縷輕煙揮散。

  墨塵再睜開眼時,眼中便已是一片茫然。

  “我這是在哪里?你們又是誰?”他想了一會兒,恍然,“哦,對了,你是西疆王妃,叫我過來是問我關于府衙那邊的情況。那我這就與你說說……”

  次日,慕長離帶著鬼醫離開西關大營,離開銀沙城。

  直到三人走出西關軍的視線范圍,謝必安才開了路引,直通黃泉。

  再入地府,慕長離主動提及姜家的事。

  她跟鬼醫說:“我已經讓大理寺去查姜家,但因為姜叔你過世距今已有兩千多年,所以要查你的家族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查著的。”

  鬼醫擺了擺手,“我知道,也都明白。

  其實靈主不用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也就是一個念想,找不找得到都無所謂。

  過去兩千年了,就算找到了,他們跟我也沒有多少關系。

  那點血脈早就不知道在第幾代的時候斷掉了,現在的姜家跟我少時候的姜家,根本就是兩回事。

  所以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不用費那個事。

  此番能跟著靈主到陽世間做事,接觸了許多陽世間的人,我已知足,多謝靈主成全。”

  謝必安送慕長離回了西疆王府,鳳歌城與西關隔著千里萬里,但對于地府來說,卻沒有絲毫距離感。

  慕長離將地府做為一個媒介來回穿行,十分方便。

  但是很可惜,這種事情帶不了任何活人,只有她自己能做。

  再回西疆王府時,正趕上晌午。

  蕭云州去了衙門,芙蓉在小廚房做飯。

  慕長離出現在屋里時,屋里沒人。

  她推門出去,順著飯菜味兒找到了小廚房。

  芙蓉見了她一愣,然后就道:“九殿下可真神了,今早他走時說讓咱們備著點午膳,說他感覺二小姐您今天會回來,沒想到還真回來了!”

  慕長離挑眉,“那他感覺的還挺準。”

  “可不是么!實在太準了。不過小姐,您這是去哪兒了?”

  慕長離想了想,說:“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芙蓉:“……”這話說跟沒說有什么區別嗎?

  但她懂事地沒有再問,只跟慕長離道:“那我讓蕓香先給小姐備水沐浴,小姐再換身衣裳。這邊飯菜也快好了,正好吃飯。”

  慕長離回屋沐浴去了。

  蕓香跟小果子很開心她能回來,倆人坐在屏風外面一直在跟慕長離說話。

  直到慕長離洗完,穿好了干凈衣裳,蕓香這才又說:“二小姐天天在家咱們不覺得有什么,可是這冷不丁好幾日不在,總覺得府里冷冷清清沒了生氣。

  就連三少爺都說府里沒意思了。”

  午膳用完,慕長離補了一覺。

  這一覺睡下,一會兒夢著西關軍打仗,一會兒又夢著瓊華在幽蘭曲里的幸福生活。

  但最多的還是夢著西關大營里的烤羊排,那邊的羊肉確實比京城的好吃啊!

  再醒來,是因為感覺有人在捏自己的鼻子。

  她迷迷糊糊地睜眼,就看到蕭云州坐在榻邊,正帶著笑意看著她。

  她一下就想到在西關說是蕭云州苦苦哀求她嫁給他時,齊安那個難以置信的眼神。

  她一下就坐起來了,一臉好奇地問蕭云州:“你在西關時是個什么樣的人?”

  蕭云州沒明白,“怎么說?”

  “就是問你在西關的時候,是嚴肅多一些,還是能跟將士說說笑笑在一起的那種將軍?”

  蕭云州想都沒想就答:“自然是嚴肅多一些的。”

  “為什么?”她問,“是你生來不愛笑,還是說故意裝得嚴肅,為了震懾三軍?”

  “都有。”他說,“兩種原因都有。再者,我確實不是那種喜歡與人說笑成一片的性格,要不是為了帶兵,其實我更愿意自己一個人待著。”

  他努力回想過去那十幾年在西關的生活,然后告訴慕長離:“要不是回京之后遇著了你,我甚至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迎娶一位妻子。

  我曾一度認為那樣的事情與我是不挨邊的。”

  慕長離覺得特別有意思,“你知道嗎?齊安問我是不是我把你打服了,你才娶的我。”

  他挑眉,“你怎么說?”

  “我說,是你死皮賴臉求著我嫁給你的,我勉為其難同意了。”

  他失笑,“齊安不會信的。”

  “確實不信!甚至覺得我是個騙子。但是蕭云州,你說當初是不是你死皮賴臉求我的?”

  蕭云州仔細回想,然后點了點頭,“嗯,確實是。”

  “你能承認就好,真怕你為了面子不肯承認事實。”

  “怎么會。”蕭云州揉了揉她的頭,“我永遠都記得是在我苦苦哀求,又設計哄騙之下,最厲害的慕家二小姐才答應嫁給我的。我很感激當初的自己能想出那樣的計策,也很感激慕家二小姐沒有拆穿我的計策,愿意嫁過來。”

  慕長離嘿嘿地笑,笑得一臉奸詐,“所以咱們應該屬于是合作很愉快的那種伙伴吧?

  所以我在西關無論做了什么,你都不會跟我生氣對吧?”

  蕭云州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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