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正澤和趙破海暫時壓制了傷勢，然后從五大長老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面色已是陰沉如水。
如果說，水平之是因為覺得自己出不來，星堂必須要有一個掌舵人，他不得不站出來，那水正澤還覺得好受一些。
但，這水平之分明是蓄謀已久。
他的手下基本都是從星堂挖來的，半步大宗師，在星堂其實處于一個非常尷尬的地方。
往上，去不了權利頂層，往下，又全是一些宗師，甚至連宗師境都沒有的小輩，一直和他們共事，多少有些跌身份。
他們不像水平之，那么年輕，這道坎遲早能跨過去。
他們的資質有限，或許一輩子就這樣了，所以才會想著，與其蹉跎一世，不如跟著拼一把。
整個星堂的半步大宗師，僅有兩個沒有受到水平之的蠱惑，剩下的全在這里了。
“總堂主，是我們一時糊涂，還請總堂主開恩。”
“都是水平之蠱惑的我們，還請總堂主明鑒啊！”
堂堂半步大宗師，放到外面都足以稱霸一方的角色，但在這里，一個個卻拼了命的磕頭，尊嚴全無。
水正澤的臉色很是陰沉，也不知道是因為這些事情，還是因為負了傷。
他沒有看這些跪地求饒的家伙，目光死死的盯著水平之。
“平之，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水平之氣息萎靡，王塵剛才一巴掌直接把他打成重傷，現在大半個身子都不聽使喚。
聽得問話，他頹然一笑：“還有什么好說的，成王敗寇，我知道我必死無疑，難道我還要像這些廢物一樣，對你卑躬屈膝的求饒嗎？”
水正澤臉色更寒，咬牙道：“我養你這么多年，但你現在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你總得給我一個說法。”
“水平之，你到底是從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他記憶中，幼時的水平之，溫和謙遜，友愛良善，到底是什么時候，變成了這么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什么時候變的？”水平之眼神逐漸變得茫然，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其實我也記不太清了呢。”
“大概是，趙破海第一次以我是一個外人為理由，拒絕我參加特殊任務的時候吧。”
“你記得嗎？那年我十三歲。”
水正澤瞳孔微縮，顯然這件事情他還有印象。
那年水平之十三歲，即將突破宗師之境，在星堂已經有了參加任務的資格。
當時水家出了一個叛徒，需要有人去誅殺，本來水平之自告奮勇的想要參加，但被趙破海駁回。
趙破海的理由是，水平之身上的始終不是水家的血脈，那個叛徒恰好又是水家旁系，讓水平之去不合適，最好是讓水家嫡系親自去清理門戶。
不過當時水正澤想的是，那叛徒本事不差，考慮到水平之的實力，也就同意了。
本來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沒想到竟成了水平之改變的開始。
“你知道嗎，十三歲以前，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水家的人，但從那之后，我明白，你們表面做得再好，心里始終覺得我是一個外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