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小說網 > 二婚的我是怎樣嫁入豪門的 > 第32章 你對我,一無所知
  坦白講,聽到溫敘言這話的時候,我內心很是感動。

  我和他交集不多,但他肯定我——不管是出于禮貌還是安慰,我在這一刻,的確得到了安慰。

  “學長,謝謝你的安慰——”我淡淡笑了笑。

  “不用,我只是……”溫敘言表情有些不自然,語氣冷清清的,“我只是實話實說。”

  我笑而不語,心想,您還是別硬撐著安慰我了,瞧您那表情,太為難了!

  忽然溫敘言皺眉,有些認真嚴肅地說,“阮楨,雖然你喜歡聽好聽的話,但……你一哭一笑的樣子,實在是不怎么好看。”

  “……”

  “抱歉,我只是……實話實說。”溫敘言說。

  我說吧,他最好是閉嘴,不要講話的好。

  而后,我和溫敘言都沒說話,并肩走著。

  半晌,溫敘言問我,“阮楨,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

  “嗯?什么故事?”

  “這個故事,是我小時候偶然間看到的。具體哪一本書,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故事我還記憶猶新。”

  溫敘言說,“故事里說,神在創造人的時候,忽然有事,中途離開了。這時魔鬼來了,看見半成品的人,魔鬼決定給神搗個蛋,往人身上糊了很多臟東西。神回來后,發現人已經臟得不行,根本收拾不干凈了,神只好把人翻了個面,干凈的里子翻到外面,臟的藏在里面。這樣,就從精神層面解釋了為什么人心很臟,從物質層面解釋了人為什么會排泄。”

  這個故事我是第一次聽,覺得很有意思。

  我不由地聯想到了姜明初——外表光鮮亮麗,英俊帥氣,性格陽光健談,是所有人眼里的優質男。可他的內里虛偽狡詐,狠毒邪惡,真面目扭曲可怖。

  是不是就是神在創造他的時候,也被魔鬼鉆了空子?

  溫敘言用一種近乎安撫的口吻說,“我覺得你不必執著去問姜明初為什么這么狠毒。荀子說過,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意思是人的本性是丑惡的,后來能夠變得善良溫順,這是因為靠著我們人類持續不斷的意志,去努力改善而得到的,故“善良”是人為的結果。可能姜明初沒有這個改善的意志。”

  聽到這里,我想到莎士比亞曾說過:事無善惡,思想使然。

  我忽然對溫敘言肅然起敬,學神就是學神,隨便說點安慰人的話都如此有哲理,不但令人醍醐灌頂、茅塞頓開,還心有慰藉、神清氣爽。

  溫敘言說,“你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和接下來行事的意圖,就必須說服自己接受既成的事實。這是克服隨之而來的任何不幸的可能的第一步,能接受最壞的情況,你就能從心理上讓你發揮出巨大的能力。”

  我一副愿聞其詳的認真樣子看著溫敘言。

  “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是集中精力和他對付,人在思想亂竄的時候就會失去鎮定思考的能力,慌亂中或是生氣憤怒時匆忙做出的決定往往會定格你的失敗,”溫敘言定定地看著我,似乎是在教我應對,“阮楨,老師以前常對我們說‘凡遇事,須靜氣’。”

  我父親雖然是商學院的教授,但日常喜歡看些國學方面的東西,許多學生都說,阮教授說話引經據典的樣子,倒像是文學院的教授。

  從前在家,遇到事情我總是嬌滴滴、急吼吼的問,爸爸,怎么辦?這個該怎么辦呢?

  我爸就會說,阮阮,凡遇事,須靜氣。你這樣毛毛躁躁的,怎么好呢?

  想到這里,我心里有些愴然,仿佛父親的影子還在跟前。

  我抬頭看著溫敘言,“溫學長,我爸還有一句很喜歡的話,你知道是什么嗎?”

  溫敘言挑眉,格外自信,“當然。”

  我們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順,不妄喜;逆,不惶餒;安,不奢逸;危,不驚懼;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話音落,我和溫敘言相視一笑。

  溫敘言笑起來的時候,倒是好看,比他冷冰冰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來說,另有種魅力,小說里都怎么形容來著?二月春風般溫柔妥帖?三月春雨似的潤物無聲?

  我尋思著他平素要是以笑臉待人啊,那追他的小姑娘能一路排隊到巴黎。

  就在那一瞬間,我忽然覺得,溫敘言此人,并不討厭。

  他這人,明明很好,只是身上缺少點凡人的溫度。你可以理解為,他就像是謫凡的仙君,超塵出世,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不沾染分毫人間煙火的氣息。

  到這里,我忍不住問溫敘言,“學長,你和姜明初,當初為什么會成為死對頭?整個商學院都知道你們是既生瑜何生亮。”

  溫敘言聞言,狐疑地看著我,“你和姜明初在一起這么多年,他沒跟你提過?”

  “沒明說為什么,我問過,但他只說你們性格不合。”我說,“當時么,我也沒追問,我想著男人么是不太計較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不像是女孩子,可能一點點小問題會吵起來。”

  “的確是性格不合。”溫敘言身上有幾分我爹的樣子,都知道我和姜明初是你死我活、遲早撕破臉的關系了,可他還是沒說姜明初一句壞話,只是概括了一句,“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為謀。”

  “那倒是,文人論書,屠夫道豬,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小心翼翼地說,“他這么說,我倒是信了,畢竟學長你在人前的性格冷冷淡淡清風霽月的,好似……不太好親近。”

  溫敘言頓住腳步,臉色沉了幾分,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凝著我時有些沉重的寒光,“阮楨,你對我,一無所知。”

  我點點頭,“的確,我不太了解你。雖然你以前經常去我家找我爸,可我們正兒八經說過的話,應該不超過十句?我曉得你和姜明初是死對頭,自然就……就不太敢跟你多說了。”

  我哪兒敢說姜明初曾說過,溫敘言長得帥,學習好,家世背景也不錯,他怕我被溫敘言給勾了魂兒去。

  這種話,我對溫敘言講,是不大合適的。

  溫敘言只輕笑了聲,面色肅冷,不再多言。

  但他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睛,好似一汪深不見底的黑潭,神秘而幽深,藏著天大的秘密,不可告人。

  最后他說,“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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