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像含著砂礫浸潤到了尤初心頭,心尖就那么一麻。
他什么時候對她說過這種軟話?
舌頭打結,跟著腦子都有些暈眩,“我、我……”
秦肆在等。
尤初看了他好一會兒,心里思緒萬千,又看著他受傷的胸膛,好一會兒后低低的說:“那你去床上躺著。”
秦肆:“那你呢?”
“我、我不走。”
空氣靜謐了好一會兒。
好半響秦肆才緩緩的呼氣,說:“把衣服脫了去床上躺著吧。”
他去了沙發。
尤初看到他躺下時,眉頭皺了一下,大概是牽動到身上的傷口了。她遲遲沒動,秦肆側頭問:“怎么,要一起睡?”
“沒有。”
“……我好看?”
“沒有。”
秦肆嘶了一聲,夾著絲絲縷縷的危險氣息,尤初趕緊到了病床,脫掉外套和褲子,她總感覺身后有一雙眼睛盯著她。
她回頭,她以為他會把目光挪開,沒想到他直勾勾的看著她。
眼神黝黑深邃,極具吸附力。
她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紅了,她伸出發紅的手指頭摁了開關,啪,烏漆麻黑。
很快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片刻后又傳來尤初軟糯的聲音,“秦肆…”
這樣的腔調叫老公應該會很好聽。
秦肆沒應,尤初又叫了一遍,“秦肆…”
秦肆嘶啞的嗯了一聲。
“我沒有睡衣。”
“……”
秦肆起來,去衣柜拿了一件他的襯衫到床前,掀開被子,把她撈起來,一碰。
她什么都沒穿。
尤初推開他,“我自己來。”
秦肆暗聲道,“我來。”
襯衫套上她軟綿綿的身軀,好幾個瞬間肌膚接觸。
穿好了秦肆坐在床邊給她扣扣子。
那丘壑正在吐露芬芳,從他掌心一觸而過。
尤初唔了一聲,她盡量往后縮。
秦肆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給她扣,扣好了,扶著她讓她躺下去。
尤初躺在床上才松了一口氣,可轉而,那炙熱的氣息迎面而來。
“秦…”
“坐著不好親。”
“……”
他的吻繾綣纏綿,呼吸由輕到重,最后熱的像火一樣在她臉上噴灑著,她腳趾頭縮起,兩手抵上他的肩膀,想把他推開,又怕弄疼了他的傷,于是就那樣放著,像極了回應。
熱烈的吻從唇到了臉又逐漸往下。
衣服的扣子白扣了。
散開在床上。
尤初難耐。
親好了秦肆睡在了床上,把她的頭放在他的胳膊上,拍著她的背。
尤初都不知道什么被哄睡著的,這么多天都沒有好好睡覺,這一次竟睡的很踏實。
完全睡熟后,秦肆開了床頭燈。
他側頭看著臂彎里的她,頭發烏黑柔順,皮膚白凈光滑,睫毛濃密,鼻頭挺翹,小嘴兒柔軟,下頜緊繃,脖子修長。
姿色不錯。
他垂眸看了她好大一會兒。
不多時,尤初許是覺得冷,往他胸口靠了靠,手也伸了過來,直接擱在他的胸口,力道不算輕。
放在以往毫無感覺,可現在秦肆控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他壓抑著聲音。
尤初半夢半醒,皺眉囈語,嬌嗔控訴,“秦肆…不要吵我嘛…”
“……”
秦肆強忍著,拍拍她的背,讓她再度安然睡去。
秦肆好幾分鐘才緩過來,等呼吸平靜,他躺好,把尤初綿軟的手放在他脖子上,就像她抱住他。
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發朋友圈,僅季驍一人能人,并且提醒季驍看。
配文:我的小寶貝,這么粘人。
他相信季驍一定能看到。
關手機,睡覺。
此時的季驍正在北美,現在正是晚上八點,他還在LG總公司,處理離職而引發的一系列事情。
處理完畢后,他在高樓大廈看著這座城市。
他奮斗了6年,學習和工作一起,為了往上爬,他沒有半點私人生活,每天都只有學業和事業,為了走到LG公司經理的位置,他傾盡所有。
現在一切付諸東流。
他再次回到社會的低流。
他露出了一絲苦笑。
即使如此,他也不后悔。
從公司出來,他上了出租車,準備回酒店,坐在車內,拿起手機點開微信,看到了一條提醒。
點開。
【我的小寶貝,這么粘人。】
還有一張圖,尤初趴在秦肆懷里睡覺的照片,她睡的安然,也抱的親密,他反摟著她。
季驍手背筋脈猛然弓起,心頭火苗往上竄!
他咬緊了牙!
就這時,秦煙煙發來了短信。
【驍哥哥,你忙好了嗎?嗚嗚嗚好想你呀,我睡不著,我太想你了。】
季驍把她拉入了黑名單,隨即想到了什么,又把她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給她回:幫我照顧尤初,回來后給你帶禮物。
他知道他隨便買什么禮物,秦煙煙都會喜歡。
秦煙煙熱情回復:驍哥哥回我了,好開心,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妹妹,我要禮物,好喜歡驍哥哥的禮物。
季驍刪除聊天框,秦煙煙又發過來無數條短信,他一條都沒有看,直接免打擾。
他想他應該加速讓秦肆放人了。
他是一點不著急他媽媽?
呵!
……
因為有傷,懷里又有個人,秦肆睡著了被疼醒,之后就再也無法入睡。
一晚上他只睡了半小時,天終于亮,他撐著身體坐起來,尤初吭吭唧唧不愿意,他拍著她,繼續哄。
他坐著,半邊身子已麻痹。
深呼吸,將疼痛壓下去,最后咳嗽,再次吐了一口血。
他把帶血的紙巾扔進垃圾桶,扭頭,看到尤初身后的空位置還能睡兩個人,而他快要掉地上。
他兀自勾唇,幾分愉悅。
還真是個黏人精。
撫了撫貼在他身邊的尤初,讓她繼續睡。
這時醫生和護士進來查房,秦肆給了一個手勢,讓他們安靜些。
醫生輕手輕腳的進來,看到床上情況愣住,有女人啊!
查體溫,做一系列檢查。
最后寫意見都是寫在病歷上,以及今天要做的檢查。
最后醫生忍不住問,壓低聲音,“秦總,這不是您妹妹嗎?”怎么會睡一張床上?
秦肆挑眉,以同樣音量回:“妹妹?”
“嗯,小姑娘懷著孕在病房外等了您一天一夜,想見您,您不見。”
“……”
秦肆頓住。
他再問,“誰說她是我妹妹?她自己?”
“不是,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