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南洋帶回的奇珍異寶超乎朱棣想象,足足用了二十天,從海外帶回來的貨物才搬完。
同一時間,用于拍賣的院子也抓緊時間修繕。
朱棣好奇的問宋隱,“你真要把海外帶回的寶物用來拍賣?”
“沒錯,正有此意!”
宋隱點了點頭。
朱棣有些擔心,“這么多奇珍異寶,如何能拍出高價?”
宋隱笑的非常自信。
“如果堆在一塊拍賣,肯定拍不出高價。”
“但是距離再次出海返回,至少都要一年多時間。”
“先拍賣一部分,如果遇到有人壓價,那就緩上一段時間再進行下一輪拍賣。”
“我不信那些士紳、商賈敢連手壓價。”
“真要那樣,也不用擔心,海商會在各個州府都有店鋪,專門出售奇珍異寶。”
朱棣兩眼大亮。
“此計真妙!”
關鍵是間隔時日拍下的錢,不會過于耀眼,也不會讓吳晨風那些老東西患紅眼病。
翌日。
宋隱把朱高熾、馬和跟賀曉等人叫到了拍賣場。
朱高熾看到寬敞宏偉,足夠容納上千人的拍賣場,一臉苦笑。
“我怎么覺得宋師會給我安排工作,讓我忙碌起來?”
馬和跟賀曉都微微愣住。
宋隱有些詫異,“你可別誤會,我豈能給你安排工作。”
朱高熾臉上寫著不信。
“自從宋師覺得我胖后,我就每日忙個不停,腳不沾地每日至少走一萬步,感覺天天都瘦一點。”
“現在查看拍賣物品,宋師也把我喊來。”
宋隱不承認的搖頭。
“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身為大明儲君,不能整日在宮里不聞窗外事,想讓你多了解民間疾苦。”
“而且拍賣的奇珍異寶,馬和跟賀曉對皇上無比忠心,不會貪墨。”
“但以后接管拍賣會的人沒本事,看到如此多的奇珍異寶,難免會有些不該有的想法。”
“所以讓你了解拍賣會的章程,以后不容易被蒙騙。”
朱高熾微微蹙額,“難不成以后拍賣會的管事會起貪心?”
宋隱輕笑,“不能說絕對,但應該防患于未然。”
朱高熾不再多說什么,點了點頭,然后四處查看。
賀曉緊緊繃著身體,大氣不敢出。
正好此時,兩名工人扛著貨物準備送往倉庫。
貨袋里飄出一股奇特香氣。
“此乃何物?”
朱高熾脫口詢問。
賀曉看了一下袋子后回稟,“回殿下,里面是胡椒。”
朱高熾眸光一亮,很快卻又皺眉。
“胡椒豈能如此粗糙搬運?”
在大明人眼中,胡椒和花椒類似,但地位卻有天壤之別。
胡椒不但有消痰化氣的藥用價值,還能當調味品,去除牛羊肉腥膻,而且稀少,僅有皇室和士紳們才吃得起。
朱高熾即便貴為太子,胡椒也是稀缺香料。
現在工人就像搬雜草一樣隨意扛著。
“殿下恕罪!小的疏忽了!”
賀曉連忙認錯。
兩名工人手足無措的站著,神色緊張。
他們哪里知道,這散發香氣的袋子里面會是如此珍貴的胡椒。
宋隱想到什么,脫口而問,“這次帶回多少胡椒?”
賀曉感激宋隱岔開話題,連忙回復,“可以宋大人,胡椒將近有六萬袋。”
朱高熾大吃一驚,“都是這種袋子裝的嗎?”
馬和點頭,“回殿下,都是統一包裝。”
朱高熾急了,“有多少斤?”
“回殿下,總計三百萬斤!”
“嘶……”
朱高熾倒抽一口冷氣,“這么多?”
隨后急忙問,“買胡椒花了多少錢?”
馬和回復,“一斤糧食可以換十五斤胡椒粉,或是一兩茶葉或者一兩精鹽等物品就能換一百五十斤胡椒粉。”
朱高熾震驚的瞪大眼睛。
“蠻夷如此糟蹋這么珍貴香料?”
像是想到什么,馬和嘴角抽了抽。
“殿下,這些胡椒在蠻夷之地隨處可見。”
“而且胡椒只是香料,不能當糧食裹腹,所以被蠻夷視為糞土。”
“還是宋元時期,有海商跟他們買過胡椒,蠻夷才知道胡椒有些價值。”
“否則,胡椒在蠻夷之地,就跟雜草一般。”
“雜草?”
朱高熾愣住,心中憤然,“簡直愚昧無知!”
宋隱忍不住辯解,“正因為愚昧才能成為大明朋友。”
朱高熾不解?
宋隱笑了笑,“蠻夷幾文錢就把在大明價值十多兩的胡椒,賣給咱們。”
“這么高的利潤,可見蠻夷多樸實,可以成為大明朋友。”
朱高熾愣了好一會兒,才堅定的點頭。
“宋師說的沒錯,蠻夷當得了我大明朋友。”
“殿下英明!”
馬和跟賀曉等人也跟著點頭。
朱高熾忍不住合計,“三百萬斤胡椒,往少了算,都能賺三千萬兩!”
這結果讓朱高熾無比震驚。
“僅僅胡椒這項就能賺那么多?”
“如果再加上珍珠瑪瑙、象牙、珊瑚、鹿茸等帶回來的東西,豈不是輕松過億?”
利潤如此高,朱高熾心臟狂跳。
這么多錢,父皇守得住嗎?
滿朝文武要是得知,豈不是要瘋搶?
“不是什么物品都能買到錢。”
宋隱笑著解釋,“只有胡椒利潤大些,像珍珠瑪瑙和象牙等物品,對于蠻夷來說也是珍品,而且數量也不多。”
“回殿下,宋大人說的沒錯。”
馬和接著解釋,“蠻夷看出我們喜歡象牙和寶石等這些物件,要價極高。”
“基本上一個玻璃品才能換幾個寶石或者一個象牙。”
朱高熾無語了。
幾百文的玻璃品,換十兩甚至百兩以上的象牙和寶石,至少百倍利潤還不叫高?
宋隱繼續道,“貨物太多,拍賣時不可避免有腐敗情況。”
“宋師說的也是。”
朱高熾點頭,然后看向馬和跟賀曉,“你們要嚴加管理拍賣一事。”
“父皇知道你們忠心,但如果出問題,父皇即便不懲罰你們,也會讓錦衣衛嚴查。”
“殿下放心,微臣絕不敢疏忽。”
馬和跟賀曉嚴肅的點頭。
“你們也別太緊張,我和宋大人都十分信任你們的能力。”
朱高熾語氣溫和下來。
宋隱一旁看著,露出欣慰之色。
接下來,檢查拍賣流程時,朱高熾認真了許多。
這次也讓朱高熾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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