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宅船船體大,噸位大,靠著人力劃槳推進的它最大速度僅6節,這還不及明軍巡洋艦速度的一半。
當下層槳擼工們還在奮力滑動船槳想要將其轉向時,上層甲板的士兵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艘艘關船小早船從自己身邊劃過,向后方逃去。
而他們腳下的大烏龜甚至都還沒有掉過頭來。
安宅船如此,噸位更重的鐵皮船就更加不堪了。
這些薩摩藩主力戰船上的高級軍官們只能跳著腳大罵著先自己一步逃走的友軍小船。
可無能的咒罵并不能改變他們的現狀,一發接著一發的炮彈就接連砸在了這些戰船上。
安宅船炸起火球,鐵皮船穿成漏勺。
咒罵聲也變成了驚恐的哀嚎,一些水兵直接跳進了海中,希望以此活命。
但他們忽略了一點,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一點。
炸彈在水中爆炸產生的沖-擊波威力遠強于在空氣中的威力。
這些薩摩藩水兵跳入水中才剛剛露出頭來,在其附近爆炸的炮彈便直接震碎了他們的內臟。
接著他們便嘴角溢血消失在了海面上。
前后不過一個時辰,薩摩藩駐坊津砦水軍“大型戰船”被明軍清掃一空,600多艘戰船只剩下百十艘來小舢板逃了回去,其余戰船則全部被明軍拆解成了零件狀態。
當然,逃回去的也只是茍延殘喘,因為明軍艦隊已經向港口壓來。
……
薩摩藩主城鶴丸城離坊津砦很近,近到甚至可以將坊津砦視作鶴丸城的外城,鶴丸城在山上而坊津砦則就在海邊。
如此之近的距離,海上的爆發的激戰站在鶴丸城城墻上就能夠看的清清楚。
此刻鶴丸城城墻上看著損失慘重被明軍殺成狗的己方水軍,島津氏家主島津綱貴雙眼通紅。
他薩摩藩那能夠走到今天,能夠做到對德川幕府的命令陰奉陽違。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麾下水軍足夠強,強到了連幕府都必須要謹慎對待。
而如今,這支在整個倭國都沒人敢輕視的艦隊,在面對這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明軍艦隊時卻是敗得如此的干脆。
僅僅20艘明軍戰艦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正面擊敗了他600多艘戰艦!
要知道這已經是他水軍的一多半兵力。
“八嘎!這群混蛋!我的水軍啊!”島津綱貴一拳砸在了石制城墻上,即使指骨鮮血直流他也沒有理會。
“大人,明軍要登陸了!”
看著明軍艦隊越來越近,有薩摩藩軍官提醒道。
“快,傳令!把從荷蘭人手里買的大炮拉出來!把這些該死的明國戰船全部打沉!”
島津綱貴咬牙切齒命令道。
得益于薩摩藩地理位置的優越性,從南面乘船而來做生意的荷蘭人第一站所到之處必然是鹿兒島。
因此,借著這便利,薩摩藩從荷蘭人手里買到了不少6磅、12磅炮。
由于這些大炮比倭國人自己造的佛郎機炮好出太多,因此倭國人平時都是把這些大炮當成鎮國重器供起來的,要想使用必須得有薩摩藩藩主的命令。
如今眼看水軍幾乎全軍覆沒,這些“鎮國神器”也必須拿出來了。
鶴丸城建于一座百米高的山頂之上,倭國人從荷蘭人手里買來的“鎮國神器”就布置在鶴丸城城的城墻上。
憑借著高度優勢,這些火炮倒是能夠將炮彈打到兩三里地的海面上。
有了島津綱貴的命令,薩摩蕃士兵們掀開了這些火炮的炮衣。
“轟轟轟……”
炮聲轟鳴,二十幾門大炮開始向明軍艦隊發起了炮擊。
不過由于雙方距離太遠,這二十幾發炮彈僅有兩枚6磅重炮彈擊中了兩艘巡洋艦造成了數名士兵的傷亡,其余炮彈則全部砸到了海里。
雖然給明軍造成的傷害不大,但總算不是干挨打了,這讓城墻上觀戰的一眾薩摩藩士兵爆發出了歡呼聲。
然而他們的歡呼聲很快就被明軍的炮火給淹沒了。
“轟轟轟……”
明軍的反擊可就不是一二十門火炮了,數百門大炮爆發的怒吼將不少前一刻還在歡呼的薩摩藩士兵撕成了碎片。
“怎么可能!”
島津綱貴眼睛瞪得老大,他實在沒有想到明軍的大炮竟然能夠打到鶴丸城!
由于地勢很高的原因,同時期其他火炮從海面向鶴丸城開炮時均會因為射-程不夠,彈道下墜,半道就撞在半山腰上。
也正因為如此,島津綱貴才將所有大炮都布置在了這鶴丸城上,打的就是我能打到你,你卻打不到我的主意。
雖然島津綱貴也有注意到明軍的大炮射-程非常的遠,但射-程遠是一回事,打得高又是一回事了。
拋物線彈道,末期炮彈極速下墜,在島津綱貴眼里,明軍大炮即使能夠打這么遠,也會因為彈道下墜的原因而無法對鶴丸城構成威脅。
但是現在……
島津綱貴將大炮布置于百米高處的做法的確很聰明,但他并不知道明軍火炮射-程能夠達到3公里遠。
在攻擊兩三里外的目標時,大仰角全裝藥情況,明軍火炮能夠輕易攻擊到百米高的目標。(沒玩過滑膛炮,不知道能不能,說得好像線膛炮玩過一樣。)
“轟轟轟轟……”
一發接著一發炮彈砸了下來,有的炮彈擊中城墻,蹦飛的碎石掀翻了一-大片薩摩藩士兵,有的則掉到了城內,洞穿了一排排小木屋。
因為是攻擊城池,所以明軍發射的炮彈全部都是實心彈。
在大量24磅火炮的摧殘下,鶴丸城那并不高大的城墻很快就被砸得支離破碎,缺口遍布。
而剛開始給他們帶來希望的大炮也已經被砸爛了大半。
“大人!我們快離開城墻,城墻快要塌了!”
有人驚慌拉著島津綱貴就往城墻下跑。
看著裂紋遍布的城墻,島津綱貴也顧不得什么藩主的體面了,他手腳并用連滾帶爬,慌忙下了城墻。
“轟隆!”
隆隆巨響聲中殘破的城墻終是支撐不住,垮塌了一-大截,濺起了漫天煙塵。
一些來不及跑的薩摩藩士兵要么直接被埋在了城墻之下,要么是被碎石砸斷了手腳。
凄慘哀嚎聲,此起彼伏。
灰頭土臉的島津綱貴看著坍塌的城墻面無血色(全是灰)。
“我島津家的基業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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