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陽這是……隕落了嗎?”
在親眼看到古青陽以靈魂化成那件甲胄的那個瞬間,幾乎所有旁觀者的心里都有這個問題出現。
他們很是疑惑,不明白這樣的一幕究竟是意味著什么。更不清楚古青陽的真實狀態究竟是怎樣的。
在他們的認知中,肉身隕落就是凡人以及尋常生靈的死亡。
單就生靈的層次而言,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的死亡,只不過是屬于最底層的生靈而已。
而他們是骨修,若他們修行了魂道秘法秘術,又或者是將自身的修為提升到了某種層次。
那這第一層意義上的死亡于他們而言,也就著實是意義不大了。
畢竟,骨修本就是超越了尋常凡人的生靈。
骨修擁有著遠勝于尋常凡人的壽元,更擁有著遠甚于任何凡人的強橫實力。
所以只是肉體破滅,這對于骨修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更不會危及他們的生命。
身軀血肉。
命骨骨骼。
靈魂本源。
如此排列,依次劃分。這才是骨修身上那些東西從小到大之重要程度的正確排列方式。
對于這世上大多數骨修而言,他們身上最不值錢的往往就是血肉。只要他們想,血肉隨時可以再生長。
當然,如果真是無緣無故地失去自身的所有血肉,那也確實是該被算是重傷了。
而比血肉更為重要的,自然就是骨骼,是命骨。
命骨這東西本就是關乎骨修初始修行的重要之物。
強大的骨修往往可以憑借強橫的實力,還有那千奇百怪的手段讓自身的命骨重新衍生。
可若是讓弱小的骨修在修行之初就失去命骨,那無異于就是直接斷了弱小骨修的未來。
而……靈魂。
這個東西要比血肉和命骨更為重要,每一個強大的骨修都知道,靈魂泯滅所代表的就是終極的死亡。
對于骨修來說,失去血肉還可以養可以治,失去命骨也還有諸多手段可以解決。
可若是沒有了靈魂,讓靈魂在恐怖的打擊中徹底地破滅。那這個失去靈魂的骨修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
而在剛剛,他們可是親眼看到古青陽施展了某種魂道神通,以自身靈魂化成甲胄來守護古青螢。
古青陽如此行事,除卻是讓他們大為佩服古青陽,同時這也更讓他們為此而感到震驚,感到恐懼。
“古青陽究竟是死是活?”
這是他們所有人關心的問題,他們每一個人都想知道真正的答案。也是他們苦思冥想的原因。
如果,古青陽死了。
那他們絕對會一改對古青陽的態度,佩服他甚至是敬仰他,認定古青陽是條頂天立地的漢子。
畢竟,古往今來,能為一個女子把事情做到這種地步的男子著實是太少,簡直就是無比稀有。
至于那女子與古青陽是個什么關系,他們根本就不關心。他們是打心底里認為那與他們無關。
如果,古青陽沒死。
那他們可真是要不得安寧了。都這樣了還是不死,這得是什么級別的恐怖存在才能做到?
就算是那些修行魂之大道,將自身的修為提升到十六境的強者,恐怕也不能這樣吧。
要說,憑借這靈魂所化之鎧能抵擋骨修的殺招,那他們相信。可古青陽抵擋的殺招,是天道殺招。
他們每個人都無比清楚,人與天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這也是他們一直都打心底里敬畏天,尊崇天的原因。
他們對天的那份恐懼,那絕對是刻在了他們骨子里的。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開始覺得今天這件事就要結束之際,卻是有一道白茫茫的光華猛然綻放!
那光華出現的地方,就是古青螢所在的位置。更確切地說,那光華分明就是沖著古氏兄妹而去的。
而這一幕也著實是讓在場的眾多旁觀者為之一愣,他們不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是……又有人出手了?
還是說,這是天之殺招?
又或者說這是異變突生?
……
就在那陣白蒙蒙的光華變得愈加璀璨的時間里,眾多的旁觀者已經在心里暗暗地想到了無數種可能。
然而,當這光華真正散去,他們看到的是一道絕美的女子背影。他們中的一部分人,猜的全對。
這光華并不是什么天道殺招,而是有人在為古青陽出手。
但出手的人并不是要直接對抗天道,出手之人的本意,竟真的就只是要把古青陽給救回來。
出手的人是一個女子。
她身著一襲潔白長裙,裙擺隨微風緩緩擺動,婉約而不失柔美。她白發如瀑,就像是星辰銀河。
她氣質嫻靜,嫻靜中又透著讓人無法形容的優雅,那優雅里,又有著足以讓蕓蕓眾生自慚形穢的高貴。
而此刻,她正溫柔地笑著……
大顆大顆的淚水止不住地自她的眼角滑落,滑過她的臉頰,帶走她內心深處的悲意。
“夫君——”
盡管她早就知道古青陽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她更知道古青陽的修行路是怎樣的一條路。
可真要是讓她看到古青陽血戰八方,怒戰天道,最終把自己戰成一具枯骨時,她還是會無比心痛。
但心痛歸心痛,她可從未忘記她來這個地方的初衷。
在發出那呼喚之聲的同時,她也默默抬手,以雙手凝結無數術式。
很快,在她的施法之下,直接就有無數符文衍生,而后飛速融合。
一道道術式飛速衍生,古典而不失質樸,質樸而不失玄奧,似是蘊藏著這天地間最大的生道之奧秘。
待無盡的術式盡數歸一,都盡數化成這女子指尖的潔白光華,這女子便直接用她那只手撫上他的骨。
剎那間,無盡的生機爆發!
感受著那驚天地泣鬼神的磅礴氣機,見證著這一幕的骨修都不由得瞪圓了眼睛。
他們實在是難以想象,這究竟是怎樣的醫之大道治愈神通。自他們有生以來,他們見過不少醫道骨修。
但能把救死扶傷四個字真正發揮到極致的人,他們捫心自問,絕對是只有他們眼前的這個神秘女子了。
……
“心玉,我好累啊。”
在很長一段時間以后,本源、靈魂、命骨還有血肉皆已經重新衍生的古青陽終于悠悠醒轉。
他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便是一聲嘆息,一聲充滿了疲倦之意、困倦之意的嘆息。
“累了,咱們歇著。”
劉心玉已經顧不得擦拭自己的淚水,她抓起古青陽的手放在她自己的臉頰上,感受著對方的溫度。
多少年了?
自當初一別,他們兩人已經有多少年沒能平靜地見一面,沒能好好地說些屬于他們自己的話了?
如今……她期盼了無數次的重逢終于成為了現實。她來得終究還是太晚,這讓她很是自責,很是遺憾。
可他們終于還是重逢了。
好在她來得還不是太晚,她還能親手拯救他,為他帶來生機,帶給他獨屬于“家”的溫暖。
“不哭,我說過——”
“我會永遠照顧你。”
古青陽動了動手指,溫柔地幫劉心玉拭去面頰上的淚水。
他一邊這樣默默地做,一邊又溫柔地安撫著這個女子。
在三千多年以前,他只是把眼前的女子當成一個后輩,當成是無比重要的故人之后。
他承認她很好,只是那一步,當時的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邁出去。因為那有違他的本心。
可到頭來,當時的他已經做出的選擇還是被蘇玥改變了。
于是他只能選擇另外一條路,改變原有的一切。
再到后來,局勢就自然而然地成了現如今這樣。
劉心玉不再只是劉寒的女兒,她更是他古青陽的妻子,是古牧霆的母親,是罪血帝庭的帝妃。
曾經的他,倒是執意想要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結果。盡管那樣做會造就很多遺憾,會負了很多人。
可到最后,他最深愛的那個人還是做了別的選擇,讓他不得不為那個選擇而做出改變。
于是……更多有關于感情的種子就這么被悄無聲息地種下,于那段歲月以后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現在,再說他對劉心玉沒有感情那根本就不可能。這個嫻靜的女子已經走進了他心里,扎根成樹。
“霆兒呢?”
“那孩子陪著風兒征戰去了,說是要守護姐姐。這守護姐姐守得,連親娘也不要了。”
……
休息片刻,在覺得自己已經清醒許多以后,古青陽這才開口問出他比較在意的事情。
見古青陽已經徹底無事,劉心玉自是放下心來,于是她就一反常態的打趣起古青陽。
聞言,古青陽先是一愣,隨即便哈哈大笑。他笑得頗為豪邁,但他的笑聲中更多的還是欣慰之意。
“玉兒,你這是吃的什么醋?”
“兄弟姐妹之間互敬互愛,這也算是我們家的優良傳統了。真要是仔細一算,還要從我和青螢算起。”
“牧霆那小子做得很好,在家里無論是姐姐也好,妹妹也罷。只要是血脈至親,就該這樣去守護。”
大笑之后,古青陽先是暢快地訴說著。他倒是說得興起,全然不顧一旁徹底紅了臉的古青螢。
而劉心玉聞言卻是終于清醒,這才把目光從古青陽的身上移開,轉而集中在古青螢的身上。
但劉心玉并沒有立刻開口。
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的眼神中甚至還有畏懼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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