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大概的往屋子里瞄了眼,發現架臺上擺放了很多的酒。
“你這有酒啊。”
周華一愣,看向那整面墻上的酒,“在一個陌生男人家里喝酒,不太好吧,阮律師。”
“我就是說說,你緊張什么。”
她轉了一圈才坐下,拿起杯子才看向他,“說吧。”
此刻昏黃燈光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那雙澄凈的眼中不再是平日里她審問他時的樣子,更像是一個認真聆聽他內心世界的陌生人。
人就是很奇怪。
有時候,寧愿把心底最難看的疤痕露出給陌生人看。
也不愿意讓身邊的朋友看見。
此刻他便是如此。
他想要開口說說他的故事,可一開口,又不知道從哪里說起,簡單一句,“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我家是農村的,家里比較重視弟弟,認為我是老大,就應該把一切都奉獻給那個家里,這些你應該都清楚。”
阮軟經手他的案子,多少會有點了解的。
他說的云淡風輕的,就好像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
阮軟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的確是知道整件事的起因,弟弟犯了錯,一家子心安理得的搭上哥哥的一切,也要保住這個弟弟。
她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你確定是他們親生的?”
周華笑了,“阮律師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
他不是親生的,難道還是某財閥集團的大公子?
“不是啊,就算是再偏心,平時讓你給弟弟讓點吃的穿的,這我都能想得通,但那是坐牢,是要留案底的,是你的人生啊,他們就這么輕易的決定了,你就不覺得有什么蹊蹺嗎?”
周華含笑看她,“那我是誰?能是誰?”
“我哪知道,你去查一下唄。”
周華笑笑,沒當回事,也覺得不可能,他就是在村子里衛生站出生的,多少人看著他長大,他怎么可能是其他人家的孩子。
他也不會去做這個夢,覺得自己還有更厲害的家世,可以讓他翻身。
他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強大起來,可以支配自己的人生,可以給周穎做依靠,這才是他存在的最大意義。
“說說你吧,按你的家庭和社會地位,應該不會有人敢這么對你才是,而且這件事,你為什么不告訴家里人呢?”
“你的家人是會壓榨你,但我的家人,需要我光彩萬丈,給他們臉上增光,所以這種丑聞,我說了,不會得到任何的支持,反倒是冷漠的讓我息事寧人,所以我不想告訴他們,因為我不想親自去體驗這種無情。”
阮家的社會地位是很高,因此他們的父母很在意的就是名聲。
他們只想聽見別人說:你家孩子真厲害。
卻不想有一天,他們的女兒因為騷擾猥/褻的標簽,被大家擺在明面上討論。
阮軟苦澀一笑,“那其實是我家里人給我請的家庭老師,他經常到家里輔導我,那時候我還小,以為老師搭一搭肩膀,摸一下臉蛋,碰一下手,都是很正常的。”
“但后來,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
“他......開始要求我上課要穿裙子,講題的時候挨著我坐,有時候因為我做對了一道題,他會突然抱我一下,最后是親我的臉......”
“他甚至在我的臥室里安裝了監控,每天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下。”
“后來我意識到這是不對的,我就跟家里人說,我不想補課了。”
“但是他找我的父母說我成績掉的太嚴重,所以才不想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