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方教授直播說的話錄了屏，發到網上，做成了視頻。
周穎點開，是熟悉的人，可她兩鬢都白了，僅幾年光陰，歲月無情的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
方教授本來就不喜歡捯飭自己，穿著很樸素的衣服，坐的端正，手旁邊是一堆周穎學習時期的資料和實驗分析成果，還有不少榮譽證書。
方教授說起周穎，眉宇間會有一種自豪感，仿佛那就是她自己的女兒。
“周穎確實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她是金融系的學生，來聽我們化學系的課，起初我以為她是一時興趣，也沒多在意，這孩子每天都要抽空過來，后來我發現她很執著，還有極高的天賦，就破格收她，私下教她，她的學長學姐們，也就都叫她師妹。”
“我本來打算讓她跟著我進醫藥研究所，可她選擇了護膚品方向的研究，據我所知，她創立的Z品牌，成績也還不錯。”
“雖然她沒能如我的愿，為醫學做出貢獻，但這孩子品學兼優，又跟我兒子方思淼兒媳喬伊相處的很融洽，對于網上造謠她破壞喬伊家庭和睦的說法，我第一個不認可。”
方教授的這番話，說的人心里暖暖的。
周穎畢業后，一直就不敢跟方教授聯系。
她怕聽見方教授冷冰冰的聲音。
她連做夢，都是夢見方教授說：周穎，我對你真失望。
所以，她根本沒想到，方教授會站出來為她說話。
周穎的眼眶紅了一圈，她起身走到外面，找出手機里那個熟悉的號碼，深吸了一口氣才撥通。
那頭接通了，響起了方教授的聲音，“還記得我電話啊？我還以為，你畢業了，連老師電話都刪了。”
周穎捏著手機，一開口，聲音有點哽咽，“老師、”
“別煽情，我很忙的，哪里有空聽你說那些感謝的廢話。”方教授把她想要說的感謝全都堵在心里。
周穎笑了，握緊了手機，問，“那我過年，能去蹭飯嗎？”
“你這臉皮可真是厚啊，剛給你點好臉色，就要來蹭飯了。”
“臉皮厚吃的夠，不是您教的嗎？”
方教授也笑了，“蹭飯可以，但是得把小顧帶來。”
周穎一愣，方思淼這嘴巴夠快啊，這么快已經給老師告狀了。
“我師哥說的？”
“他根本打不進我電話，我把他拉黑了。”
周穎：......
親母子！
“是小顧親自來找我的，他說這件事，只有我解釋，大家才會相信，他一大早的就到研究院了，從海城過來，開車也得六小時吧，估計是一晚上都沒睡。”
周穎愣住，回頭透過病房門的玻璃窗，看見顧修然倚在凳子上，微閉著眼。
男人的睫毛垂下，眼瞼處一圈陰影。
她這才發現，他看上去很疲倦。
不只是昨晚沒睡好，可能這幾天，他都沒休息好。
周穎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捶了一下，疼疼的，軟軟的，還有種難以言喻的情愫。
“小顧這孩子，我看著可以，你能找到好歸宿，老師為你開心，但你可不能欺負人家啊，我可是留了他微信號的，要是他跟我告狀，那咱們就漂流瓶聯系吧。”
周穎笑起來，“老師你最近有點洋氣啊。”
還知道漂流瓶了。
“院里都是年輕人，我能不洋氣點嗎。”
“嗯，比師哥和嫂子強。”
周穎掛了電話，感覺心里都是滿滿的愛。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方教授會怪她，但好像這些年過去了，是她自己不敢去邁出那一步面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