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小說網 > 崔大人駕到 > 第一百一十章 偷
  魏潛與崔凝退出書房,在外面等了片刻。

  待那醫者出來,魏潛便關切的問了幾句,“左大人傷勢如何?”

  權貴一向不喜私事外傳,醫者看了管家一眼,見他點頭,才道,“虧得傷口偏了兩寸,也不算太深,否則定是當場就……”

  他不能說“死”字,怕左家覺得不吉利,不過大家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醫者又道,“老夫認為還是應該請御醫過來看看,畢竟左大人已經古稀之年,這個傷口于他來說實在是兇險萬分。”

  “我去請御醫。”魏潛道。

  管家連忙拱手施禮,感激道,“多謝大人!”

  崔凝覺得有些奇怪,出了左府,就問魏潛道,“他雖已經不是朝廷官員,但從前任工部侍郎的時候多少應該有點人脈吧?難道一個御醫都不認識?”

  朝廷沒有規定御醫不可以在外行醫,不當值的時候幫忙看看同僚是常有的事。

  魏潛查過關于左凜的一切,“他告老之后就漸漸斷了交際,從前相熟的人都不來往了。”

  不過他此刻想心里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給左凜請御醫容易,他叔伯的至交好友就是御醫院的院判,可是要撥人手來守著左凜就需要合理的理由了,那一匣子東西勢必要上交。

  符危被牽扯進來,左仆射的位置很可能不保,甚至連符遠都不能再繼續參與此案,那他打算這次出頭,定然會成為泡影。

  符遠能夠諒解他的做法嗎?

  真的很難說。

  符危一手將符遠拉扯長大,祖孫兩個相依為命,感情非同一般。

  內心掙扎了很久,魏潛終究還是把東西全部交給了監察令。

  這一匣東西當晚就呈到了御案之上。

  這些東西牽連太廣,有些當年官職微小的人如今都已經成了一方主官,這一匣東西放出去,有幾十名高官要落馬。

  圣上沒有立刻處置這些人,這一塊巨石投下去,唯一一點波瀾便是圣上秘密調了二十多名高手暗中盯著左府,為了掩人耳目,又從監察司調了十來個差役過去守著。

  魏潛想過,符危這些年的政績有目共睹,圣上不會因為這點把柄就全盤否定他和符遠,但倘若這里面扯出了更不得了的事情,恐怕符家都要完蛋了。

  他嘆息,抬眸看向旁邊的空座。

  自從崔凝跟了這個案子,就搬到監察處來辦公了,以便隨時跟在他左右記錄,不過今日她請了病假。

  魏潛覺得,她或許是覺得他太不近人情了吧。

  事實上,崔凝沒有想這么多。

  因為她直接把那封信給偷了。

  偷了之后又覺得心虛,不敢來官署了,魏潛那么精明的一個人,但凡露一點端倪便會被看穿。

  這東西拿在手里十分燙手,崔凝理智上知道這么做不對,符危做的事情有違朝廷法度,萬一符危牽連太深,她可是包庇之罪,可是那年二師兄葬身火海的畫面清晰如昨,她無能為力,如今是這么輕易的就能保護符遠,她實在按捺不住。

  崔凝蹲坐在胡床上,瞅著面前放的信封,腦子里一團亂,這樣也不是,那樣也不是……又沒有人能夠指點她應該怎么做……

  “唉!”她也只能長吁短嘆。

  直到晚飯過后,她收起東西,去了崔況的屋子。

  崔況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半個月沒注意,就感覺躥高了,整個人躺在胡床上已經初顯修長之姿。

  侍女通報過之后,他放下書,轉眼便看見崔凝皺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什么情況?葵水來了?”崔況笑道。

  “你才葵水來了!”崔凝無力的坐到他旁邊,砸了砸嘴,問道,“小弟,我問你個事兒。”

  崔況嗯了一聲。

  崔凝道,“從軍糧中私扣四百擔是不是很嚴重的罪名?”

  “不管是扣了四十擔還是四百擔都是一個罪名,私扣糧餉。四百擔著實不少,至少足夠擼掉身上官職了!”崔況湊近她道,“是監察司的案子?”

  “也不是,我就隨便問問。”崔凝又道,“如果這個私扣糧餉的人不僅沒有降職,如今還身居高位,那他許多年前的私扣糧餉的證據被拿出來,會有什么后果?”

  崔況頓了一下,眼睛微亮,“你說的是左仆射?”

  “哈?”崔凝心中震驚,這都能被猜出來?!

  “別藏了,說實話,我不會告訴別人。”崔況道。

  崔凝佯裝鎮定,“都說了,沒有的事兒。你怎么想到左仆射身上去了!”

  “呿,不說拉倒,反正愁的也不是我。”崔況懶懶道。

  朝廷里那些條條道道,她不太懂,萬一祖父和左仆射不對付,說不定她會把事情弄的更糟,崔況是唯一合適傾聽此事的人,所以她再三斟酌之下,還是說了實話。

  崔況聽罷,樂道,“喲,沒想到呢,左仆射還干過這么暗搓搓的事兒!”

  崔況早就知道符危是個老狐貍,喜歡兵行險招,但從來沒有留下過什么把柄,崔況相信,他做過比這更黑心的事情。

  “你正經點!說正事呢。”崔凝沉吟一下道,“我私下查了一下,那兩年河北道沒有發生戰事。我不明白的是,軍餉一般都是有定數的,他貪了這么多,將士們不會餓肚子嗎?”

  難道不會暴露?

  崔況怔了一下,道,“我沒有看過信,所以不太確定,有時候糧餉也并非一定是糧餉,有可能是別人孝敬給他的錢。”

  “私扣糧餉和收賄哪個罪名更重?”崔凝認為是前者。

  “不排除這里面有內情。左仆射任河北道參軍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過想查起來也不難。”崔況眨了一下眼。

  崔凝立刻明白他的暗示,“這件事情是我太沖動。”

  可是重新來一回,她恐怕還是會這么沖動。

  “就算是祖父,也未必沒有落過什么把柄,若是事情不太嚴重,你私扣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兒,符家還欠個情,若是事情牽連太廣,咱們也只能獨善其身。”崔況道。

  兩人商議好之后,便拿信去找崔玄碧。

  崔凝在心里頭翻江倒海的事兒,崔玄碧看過之后反應比崔況還平靜,只淡淡道了一句,“東西放著吧,我會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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