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明天就給你送過來?”
“后天上午,這個巷子見。”周書瑜換了個時間。
明天就是她爸出殯的頭七,還有的要鬧的。
“行!我們保證給你弄來。”
那三個人連忙道。
“走吧,我送你們回家。”周書瑜沖他們揚了揚下巴。
他們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這……沒必要吧?”
“你們心里打什么小九九,當我不知道?確定你們住在哪,后天要敢玩失蹤,就別怪我去你們家鬧。”周書瑜冷哼了聲威脅。
“我們怎么敢呢!”那三人賠著笑保證。
可周書瑜才不會相信他們的話,堅持把他們全送回了家。
確認他們回的是自己家后,這才坐公交去了公共廁所旁。
卸下臉上的偽裝,把東西都放進空間,這才慢悠悠的晃回了家。
秋日涼爽的風吹在身上,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不過一進筒子樓,那濃郁的肉香,又立刻讓她清醒了過來。
忍不住吸吸鼻子,周書瑜偷偷咽了下口水。
這段時間就她和她媽,跑前跑后地忙她爸下葬的事,根本沒能好好吃上頓飯。
家里是還有些票,可想要在供銷社買到好菜,得早上五點就起來排隊。
稍微晚點,新鮮漂亮的菜都難吃上口。
“王阿婆,你家又弄紅燒肉哇?這日子可真好。”
“哎呀,這不是我兒子兒媳過來了嘛,他們給帶的。”
“小崔啊!小崔!你家水燒開了,我給你拿起來了哇。”
昏暗的過道上,大家都扯著嗓子在聊天。
那濃濃的煙火氣,沒了末世里壓抑的寂靜,讓周書瑜覺得特別心安。
推開門,周文博像是被嚇了跳,猛地從折疊床上坐起來。
“你……怎么你一個人回來了?媽呢?”他有些緊張,又刻意討好地問。
“呵!”周書瑜冷冷的嗤笑了聲,直接進了自己房間。
看著那扇禁閉的房門,周文博的臉上爬滿了扭曲的猙獰。
就讓她再狂半天,等到了明天,就有的她哭的。
從書桌里找出信紙和鋼筆,周書瑜坐在桌子前想了好一會,才開始動筆。
寫寫劃劃了三張紙,再重新謄抄。
又改了改,最后才寫了兩個不同版本的,裝進信軍綠色的挎包里。
周文博看她回來沒多久,又要出去,連忙追了上去。
“這都五點多了,你還要出去干什么?”他問。
“關你什么事?”周書瑜挑眉,不耐煩地看著他。
周文博想到明天的事,生怕出什么紕漏,忍不住繼續問:“爸明天下葬的事,你們是怎么安排的?”
“我爸的事,不用你操心。等周宏偉什么時候下葬,你再去做你的好兒子吧。”周書瑜冷嘲熱諷了句,直接推了他一把。
周文博往后踉蹌了幾步,背后撞在門上,疼得他直呲牙。
但他哪里敢對周書瑜,表達任何不滿。
這揍都被揍怕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周書瑜離開。
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總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
第二天周書瑜和許晴雅,不到四點就起來了。
可明明前一晚就叮囑過周文博,但此時他還在那呼呼大睡。
“文博,文博,你快醒醒!時間要來不及了。”許晴雅推了推他。
可他就像是睡死了似的,身子都左右晃動了,還愣是沒睜眼。
“媽,別管他,我們自己去就是了。”周書瑜知道他是故意找麻煩,也懶得跟他耗。
她爸的葬禮,沒有這個白眼狼的養子,更好。
可許晴雅卻很堅持。
“那怎么行,你大哥再怎么樣,也是我們家名義上的長子,總不能事事都讓別人看笑話。”
“呵,他去了,才要鬧更大的笑話。”周書瑜有些煩躁。
不過已經讓她媽答應,不把她爸葬進祖墳。
她也不想,什么都不讓她媽如愿。
像這么唯唯諾諾性子的人,稍稍不注意弄出個抑郁來,連個看醫生的地都沒有。
這個點數很多人都還在睡覺,周書瑜不想吵到別人。
直接提起放在邊上的裝水桶,對著床上的周文博潑了上去。
沒想到她也不出聲警告,直接就來這下的周文博,驚得想要尖叫。
周書瑜卻一把捂住了他的口鼻。
周文博想要發火,卻又掙不開。
沒一會便有了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他眼里的憤怒,變成了恐懼。
“唔……唔……”周文博拼命掙扎。
可周書瑜手上的力道,卻更重了幾分。
就在他都要開始翻白眼了,才聽到周書瑜開口。
“老實了嗎?五分鐘內能搞定,然后一起出門嗎?”
“嗯嗯嗯!”周文博點不動頭,只能拼命眨眼。
周書瑜松開手,退到一邊。
拿出手帕,仔細擦著手上的水漬。
她低垂著的臉,被燈光照得,一半藏在陰影里。
想到剛剛那不帶一絲溫度的雙眼,周文博從腳心竄起股寒涼。
都快把他全身的血液都給凝固了。
他很確定,剛剛周書瑜是真的想殺他。
而且她都一點不害怕、不緊張,仿佛像是要捏死只螞蟻似的。
周書瑜將手帕疊好,放回口袋。
目光銳利地瞥向,還坐在床上的周文博。
他嚇得一個激靈,趕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濕漉漉的衣服都不敢換,直接套上外套,就說自己好了。
“去刷牙洗臉,別一張嘴把人給熏吐。”周書瑜嫌棄地道。
周文博也不敢表達任何不滿,趕忙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盆子,急急地跑了出去。
許晴雅有些擔心地看著他的背影,怕他這么穿濕衣服會生病。
不過看著周書瑜靜靜站在一邊,顯然是生氣的模樣,她又不敢再給周文博說話了。
這過繼來的兒子,確實跟他們家不是一條心。
她不能因為擔心周文博,而傷了自己的親閨女。
他們先到殯儀館,跟那邊的師傅做最后準備。
到了六七點,陸陸續續地有周建設廠里的同事,還有他們家屬院的老鄰居過來。
這年頭不能燒紙,也不能送花圈,所以大家就簡單地拜一拜。
然后送上五毛或是一塊的帛金。
之前他們家所有的喪葬費,都是運輸大隊出的。
這六天他們也仔細商量了下,該怎么賠償。
所以趁著沒人再來的時候,運輸大隊的領導一臉歉意的道:“許同志,這件事是我們對不起你們家,但事情已經這樣了,還請你們節哀。
我們這些天也仔細商量了下補償方案,要不現在跟你們說說?”
周書瑜看了下,已經哭得快要暈過去許晴雅,才從蒲團上站起來。
“你們跟我談吧,家里的事,我都能做主。”
她知道自己爸媽感情好,她媽性子又軟。
這個時候指望她媽能壓下難過,立起來,根本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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