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小說網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426章 公平
  午時到,上午的科考結束了,兩個時辰的明法結束。

  考舍區域只剩下了八百余人。

  正當君臣以為韓佑會將恥辱柱上的那些考生繼續掛在那里時,韓佑一聲令下,恥辱考生們被不恥辱的弄了下來,帶回考舍,滿面茫然。

  韓佑笑的很甜,一副既往不咎的模樣。

  君臣望著韓佑的背影,目光愈發的復雜。

  他們明白了韓佑的意思,不殺人,只誅心。

  作弊,繼續考,很矛盾。

  問題是就算能繼續考下去,考完三日,并且取得進士資格,這群考生有臉憑著考試成績當進士嗎?

  如果他們沒臉,那他們就真的變成不要臉的人了。

  如果他們有臉,無法當進士。

  有臉沒臉,這些考生的命運已經注定了。

  午飯送上來了,奶白丸子湯、香噴噴的馕餅、新鮮綠菜,外加一個夜壺。

  考生們坐在監舍中吃著,味如嚼蠟。

  參加科考,是為了出人頭地。

  結果到了四季山莊,考著考著發現自己怎么有種人頭落地的風險呢,別說出人頭地了,現在往監舍一杵,生生考出了低人一等的感覺。

  君臣回到小院之中,歇息兩刻鐘,考生們則是帶著沉重的心情躺在木板上,懷念著前朝的好時光。

  又是敲鑼,沒有鼓聲,下午考明經。

  明經考一天半,也是前朝本朝最注重的一科,考儒、道經義。

  其中正經共九部,又分為大、中、小三等。

  《禮記》與《左氏春秋》為大經。

  《毛詩》、《周禮》、《儀禮》為中經。

  《周易》、《尚書》、《公羊春秋》、《谷梁春秋》為小經。

  從小到大,從書里出題,摘選出一段話或者是一段內容,考生寫釋義,并要加上自己的理解,以其中心闡述。

  這個考一下午和一上午,到了第二天下午,則是策論。

  策論結束后,則是第三天的明字與明算,明字考文字理論,需要了解《說文》與《字林》兩部著作。

  明算則是《九章律》、《海島》、《孫子》、《五經》等內容,主要是數學與天文學相關的知識。

  實際上最后一日的明字與明算并不受重視,說的好聽,叫數學與天文學相關,其實就是會個大致的加減乘除,一旦為官后知道有多少民、多少糧、多少錢罷了。

  至于天文學,可以這么說,只要知道下雨天往屋子里跑躲雨就行,答案就是死記硬背的。

  要看真本事的,主要是考明經,

  要學的最多的,也是明經。

  要背的最多的,則是明法。

  明法最難,答案是標準的。

  明經題目最繁雜,除了死記硬背外,還沒有統一的答案,全屏閱卷考官的喜好。

  所有被掛在恥辱柱上的考生又回到了監舍,一臉死了媽的模樣繼續做題。

  就這群人,心里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寫吧,沒太大意義。

  走吧,丟人。

  主要是摸不準韓佑到底是幾個意思,不管怎么說,這群學子將韓佑恨到了骨子里,科考一行,對這些所謂的世家子們來說可謂是七尺大乳,活這么大,哪里有過這種遭遇。

  偌大個山莊,除了筆墨聲,落字聲,紙張聲,再無聲息。

  木臺上的諸臣們微微松了口氣,這才是他們想看到的科舉。

  對他們來說,如何科舉的,不重要,乃至科舉能否選擇良才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穩定,穩定,穩定。

  任何事,都要徐徐圖之。

  任何人,都要中庸。

  因時制宜、因物制宜、因事制宜、因地制宜。

  新君登基,元年科考,只要不鬧出大亂子就好,一切都要為穩定二字讓行。

  穩定,就是這些朝臣們的“舒適圈”。

  舒適圈之所以叫做舒適圈,是因為舒適,沒風險,保證自身現在的安全或者保障自身現在的利益。

  這就是韓佑在他們眼中是異類的緣故,任何事都要建立在穩定上,美曰其名,中庸,說難聽點,就是不思進取,因為太過進取,好多人就會不“舒適”。

  韓佑似乎也安靜了下來,嫌鐵鞭重,將其交給錢寂。

  鐵鞭就是個象征意義的東西,不到一米長,手腕粗細,帶楞,下粗上細,有點像是自…像是自我約束的象征器具,前朝所有主考官都拎著這東西,代表在考上中的不二權威。

  申時到,外圍的國子監學官們帶著學子們開始入場了,場地在考試區域右側,也很大,搭好了涼棚,也是遮風棚,國子監諸聲開始糊名抄錄試卷,國子監學官監督。

  國子監學官的地位極為超然,入場的時候連天子都站起了身,行注目禮。

  名義上來講,國子監才是真正為國朝培養人才的交…不是,繁育基地。

  事實上,本朝也是如此。

  韓佑看過作弊名冊,參加科考的國子監監生一共二十五人,一個作弊的都沒有。

  當然,也有提前買題的,陳玉安之前就想買,他爹沒讓。

  買題是買題,人家在考場上不作弊。

  木臺上的君臣們看著入場的國子監學官,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些德高望重的學官們路過韓佑時,腦袋都會輕輕的點一下,仿佛是在打招呼,也更像是某種禮儀。

  再看韓佑,抱著膀子,看人都是斜楞著眼睛的。

  韓佑有資格嫌棄這群學官們,學官們談理想談了這么多年,自己一次嘴嗨都沒有,只是去做,做的,永遠瞧不起只會說的。

  韓佑用事實一次又一次證明,他值得老夫子等人的信任以及期待。

  不說籌辦四季學堂的事,就說這次科考吧,一群學官比韓百韌還開心。

  帶來的監生入座,開始抄卷,學官們安排好后來到木臺前,沖著天子無聲施禮,意思是現在開始接管試卷。

  相比明法,讀書人最擅長的明經內容,提起筆來終于有了真正讀書人的模樣。

  酉時到,錢寂回頭看向天子,天子頷首,敲鑼,收卷,第一日科考結束。

  周老板帶著群臣們回到臨時居住的小院了,等這群人離開后,宮老夫子來到韓佑哈欠連連的韓佑面前。

  沒等韓佑開口問,宮老夫子回過頭,韓佑順著后者的目光望去,只見所有國子監學官都齊齊看向了自己。

  隨即,宮老夫子突然沖著韓佑施了大禮。

  韓佑嚇了一跳,連忙將宮老夫子扶了起來:“老宮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等究其一生,要的不過是二字,天下寒門學子,要的,也是這二字。”

  “哪二字。”

  “公平!”

  宮老夫子近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老淚縱橫,緊緊咬住牙關:“公平!”

  說完后,宮老夫子再次朝著韓佑施了一禮,代天下寒門學子感謝韓佑,將這二字,帶到了科舉之中。

  公平,不過區區二字,何其難也。

  簡在帝心的天子親軍統領,加上一個禮部尚書,還有天子暗中支持,才堪堪做到了這二字,即便做到,也只是一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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