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機場,林塵沒打車,而是慢悠悠的,朝街道某個方向走去。
呂四娘很乖巧,什么都沒問。
就那么,默默地跟著他。
不知怎么,呂四娘突然發現,自己喜歡的這個小情郎,英雄氣概,從來都是最耀眼的人兒。
此刻,背影卻是有些說不出的落寞。
之前那個看上去,就很嚇人的歐陽門閥少閥主歐陽深寒,肯定對小情郎來說,是個不一樣的人。
他們之間,好像除了仇恨,還有很多說不清的往事......
呂四娘也是心思剔透的人,心頭七七八八,感覺到了些。
帝京很雄偉,街道很寬。
街上,隨處可見各色豪車,疾馳往來。
但至少有一半,都是假裝開過,實則,緊盯著林塵的。
“先不要動,等候指令。”
無線電頻道中,負責指揮的人,語氣非常嚴厲。
趴在路虎窗戶上的青年,一臉痞氣,不服氣回問道:“怕他干嘛?既然歐陽門閥,還有白家的人收拾不了他,那就我們來。”
“這狗東西,殺了他,帝京沒有人會怪我們。相反,掌聲和喝彩,都是送給我們的。”
無線電中,沉默了片刻,然后冷笑出聲:“你說得對,弄死林氏龍子,天大的榮譽,都是你的。”
“但是根本的問題是,你配嗎?”
“傻鳥,我特么要是有把握,憑我們自己就能干掉他,我還用等?”
“給老子乖乖盯著就是,或者,你想死,你就擅自行動看看。”
切了一聲,青年不再說什么,但以不屑的口吻,表示自己根本不怕。
然后,他縮回腦袋,將路虎的車窗搖了起來。
臉上原本的不屑和倨傲,瞬間消失。
有的,只有滿頭冷汗和蒼白。
因為就在剛剛一刻,他突然看到,一直埋頭,走在街頭的目標,突然轉頭,朝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猙獰的笑容,仿佛要吃人。
然后他便嚇尿了!
林塵繼續,向前走去。
呂四娘小心問道:“小情郎,你家里的人,不來接你嗎?”
林塵一笑,低沉道:“我老爹不在帝京,至于家里的人,接我?”
“呵呵,不來殺我,就阿彌陀佛了。”
心一抽,呂四娘心疼道:“既然你家里的人,這么不待見你。”
“那我們離開帝京就是,小情郎,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跟在你身邊的。”
林塵笑容不變:“沒事,他們不待見我,但是我也不需要。”
“我回家,是回來看看我想看的人,還有做一些必須做的事。”
“至于林氏王族,與我干系不大,大家眼不見心不煩就是。”
呂四娘猶豫一下,笑著問道:“小情郎,你們林氏王族,好像挺厲害,對吧?”
對門閥,王族這個層次的龐然大物來說,呂四娘已經沒什么概念。
說來,她也只是一個出身小家族,精通武道,但沒真正見過大世面的女人。
林塵點了點頭,道:“嗯,是挺厲害的。”
“或者說,非常厲害。”
“等有機會,我讓你見見我老爹,你就知道了。”
呂四娘臉一紅,害羞道:“還是......算了吧。”
“我不好意思見公公,我怕他嫌棄,我配不上你。”
“雪妃,倩兒她們,倒是可以見見。”
“到時候,我在一旁看看就行。”
林塵莞爾:“四娘,我老爹并不是你想的那么迂腐的人。”
“放心,等以后你見到,其實就知道了。”
“世俗的那些成見,男小女大什么的,在我們家,沒用,也沒人在乎。”
呂四娘嗯了一聲,隔半響后,小心翼翼道:“我總是感覺,街上有人盯著我們。”
“可是,轉頭到處看,又什么都沒發現,真奇怪。”
林塵笑道:“沒什么奇怪的,你感覺很對,就是有人盯著我們呢。”
“讓我想想,應該有薔薇殺手組織的,幕后的老板,是天罡榜上第十五的荊無名,一個無膽匪類罷了。”
“還有大名鼎鼎的武道名門,雷家的人。”
“炎黃武道世家千千萬,但真正能打的,只有三個半。”
“雷家,便是那半個。”
“不過也就那樣吧,除了他們的坐家老祖宗,那個兩百歲都還不死的老怪物。”
“其他的,我全都沒放眼里。”
呂四娘迷糊地聽著,一個她都不知道。
別說知道,連聽說都沒有過。
但是冷汗,已經一層層,從她后背流下。
林塵如數家珍,仿佛閑談。
“當然,帝京最臭名昭著的組織,黑獄的人,是必定不會缺席的。”
“黑獄你可能不知道,但特勤局你應該知道。”
“黑獄,你就理解為,特勤局的加強版,或者變態版。”
“曾經我還在組織服役時,年少氣盛,殺過黑獄的一位黑執事。”
“為此,黑獄的兩位獄主,要我自廢丹田,為冒犯黑獄謝罪。”
“那時,我還不是太強,只有武皇巔峰的實力。”
“但殺的那名黑執事,已經有武圣的戰力。”
“我老爹出了名的護短,將黑獄的兩位獄長,找到打了一頓。”
“從此,黑獄偃旗息鼓,不敢嗶嗶。”
“但鬣狗就是鬣狗,他們服打,卻永遠都會想著報復。”
“十年前,我和老爹,溜出帝京。”
“黑獄的執事們,可沒少追殺,恨不得要我們父子腦袋。”
呂四娘一聲不吭,卻已經從林塵平淡的話音中,感受到以往的風起云涌。
“這偌大的帝京,想我活的人,沒幾個。”
“而想我死的人,那就數不清了。”
“他們能殺我的,不是沒有。”
“但到了高處,制約的因素,可就多了。”
“能殺我的,他們忌憚某些存在,不敢出手。”
“而不能殺我的,又蠢蠢欲動,上躥下跳,和小丑沒什么分別。”
“所以,這就很復雜了。到底殺還是不殺,能不能殺,沒人知道。”
“事實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攤了攤手,林塵如同閑話家常。
走過漫長的街道,拐了不知多少個彎。
一處府邸,出現在大街盡頭。
林氏王族,到了。
呂四娘都不用林塵解釋,只是看著那莊嚴的門楣,以及古樸的屋檐,就感受到,這個地方很不一般。
“這里,就是你的家吧?”
她情不自禁問。
林塵搖頭:“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
“這里,只是我的房子。”
言罷,林塵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林氏王族大門口,除了兩座石獅子,還破破爛爛的,其他,一點像樣的裝飾都沒有。
更別提,像一些暴發戶豪門,找武皇,甚至武圣來站崗執勤,顯示家族的底蘊和非凡。
林氏王族,就是如此的擺爛。
大門二十四小時不關,也不怕進賊。
門口破破爛爛,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爛尾樓。
進了里面,倒是挺別致的。
至少,干凈,整潔。
呂四娘開始,看到路過的人了。
一個個,埋頭急匆匆的,似乎心事重重。
有的夾著公文包,有的滿身血腥味,有的黑眼圈,仿佛一夜沒睡覺。
呂四娘感覺,渾身冰冷,忍不住發抖。
進門,只是看到的三五個人,居然任何一個,都讓她有一種,面對蠻荒怪獸的恐懼感。
其中那個獨眼大漢,更是手中,拎著一個血淋淋的包裹。
呂四娘下意識,就想到了一樣東西:人頭!
林塵似乎見怪不怪,解釋道:“林氏王族,分為十二個部門。”
“總部,就在現在這片區域,下方兩百米的地方。”
“那里,就是核彈,也轟不進去。”
“剛才那大漢,應該是執行部的,專門復雜外圍清理工作。”
“哦對了,在這一畝三分地,林氏王族的法令,高于一切。”
“也就是說,你只要在這里殺人,或者被殺,外界任何人,任何組織,都管不到你。”
呂四娘下意識點頭,眼中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以什么,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最后,只能用臥槽兩個字了。
林塵繼續說道:“那些穿著老土,夾公文包的,是最厲害的。”
“因為他們,是林氏王族決策部的,也就是下命令的部門。”
“怎么說呢,如果你想滅口一個豪門,一夜之間,屠殺光對方三百人。”
“那么權限,就掌握在這些人手中。”
“亦或是在南亞熱帶叢林,遭遇軍閥或者毒梟。”
“要調動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也是決策部的人來決定。”
呂四娘已經,感覺自己腦瓜不夠用了。
“小情郎,你家里,到底干什么的啊?”
“難不成,林氏王族,就這么個地方,就天下無敵了?”
林塵失笑:“天下無敵談不上,但是自成一個體系,直到哪怕世界的盡頭,毀滅。”
“林氏王族,不出意外的話,都還會屹立不倒。”
“這,就叫做王族。”
“相對于從古代一直傳承至今的門閥,都還要頑固的勢力。”
兩人閑聊著,已經走到里面。
腳步聲雜亂響起,一行人,雷厲風行,滿是冷意走了過來。
“小兔崽子,誰讓你回來的?”
當先的高馬尾女子,滿臉冷意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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