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小說網 > 婢不為妾 > 第42章 他叫過你
  聞此,我連忙問道,“竹青呢?”

  我雖有疑惑,但不以為然。

  竹青是和香桂一道去的,隨行的還有車夫,能出什么岔子?

  何況他們一早就去了,若是出了什么事,這會兒早該傳到府里了。

  文錦凝神思考幾分:“竹青又沒有去鎮守公署,他也是不知情。”

  “怎么會呢?上午在書房,王爺親口打發他和香桂去給楊德壽送生辰禮,兩人隨后就動身了。”

  文錦怔了怔,隨即低聲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此事,仿佛是聽說竹青原本是一道去的,沒走多遠,碰上從京中來的人,竹青就回來了,是香桂自個兒去的。”

  我不由得一陣心驚,腦中閃過那日宴席上楊德壽的輕薄舉動。

  但又覺得不致如此,練忙說道:“莫非是她回來后,又去了別處?”

  “不會。”文錦搖了搖頭,想了想,思索好大一會兒又說道:“她不是隨性的人,我們小姐十分看重她,就是為著她的忠厚本分,如今伺候王爺,她更是一心一意為著王爺,什么事能重要的越了王爺去?我是想不出。”

  那她去了哪里?

  還是,人在鎮守公署,卻一直未回來?

  我低頭擺弄著手里的團扇,越想越心驚。

  抬頭看到文錦臉色凝重地望著我,那神情分明是與我想到了一處。

  她朝窗外瞧了一眼。

  天已黑透了,只檐下的燈發出昏黃的光,風吹著花木嘩嘩做響。

  她湊在我耳邊,神神秘秘地小聲道:“前些日子,楊德壽來府上赴宴,我就見他總拿眼脧香桂,那時以為他素性不端,但凡是個女的,到了跟前須占上兩分便宜,又灌了兩口黃湯就越發不堪了,莫不是……真瞧上了眼?可香桂畢竟是王爺的貼身丫鬟,他敢……?”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甚是急切的敲門聲。

  我忙過去開了門,一個剛梳頭的小丫頭哭哭啼啼:“文錦姐姐,你快去看看吧,香桂姐姐在屋里吊死了。”

  不等她說完,我和文錦就跑了出去。

  還沒進香桂的院子,就聽見里面吵吵嚷嚷的聲音。

  一進去,就有仆婦迎了上來:“了不得了,文錦姑娘,您快來做個主吧,香桂姑娘不知怎么想不開,上了吊!幸虧發現得早,人剛救了下來,只是還沒醒呢。”

  文錦提著裙裾,邊上臺階邊道:“速去請大夫來,再叫人去請柊茗來。”

  走到走廊上,她又停下來,轉身對院子里的各人道:“今晚在這院兒里的人,都把嘴巴管緊了,要是讓我再外頭聽到一句,都別想在府上做了!”

  眾人忙應著,“是。”

  文錦回頭對我低聲道:“你隨我來。”

  屋里還未點燈,但因著窗子多且大,漏進來半室月光。

  里間的床上,黑黢黢一團,走進了才看清有一個人影躺著。

  文錦扭頭瞥了我一眼,我倆誰都沒有提要點燈。

  我心里想著,不知香桂是個什么情形?

  或許文錦亦是這樣想的,于是我們一起摸黑上前。

  香桂的手是溫軟的,氣息微弱,衣裳完好,發髻未散。

  我這才點了燈來。

  她頸間被勒了深深一道紫痕,緊閉著雙目。

  柊茗來了,文錦悄悄將他拉至一旁,說了會兒子話。

  柊茗想了會兒,頗有些無奈地說:“王爺吃了酒,這會兒剛盥洗完歇下,不好去驚擾了,而且她還沒醒,等她醒來,問清緣由再往上稟吧。”

  大夫過來瞧后,灌下半碗釅黑藥汁,香桂這才醒來。

  只是微抬著眼皮,一雙眸子空洞無神,一動不動盯著空中某個地方,雖是醒了,卻沒有一絲生氣。

  大夫說是因縊窒息過久,心脈運行不暢所致,待調養上幾日便可痊愈。

  次日,景王午后醒來,到書房看書,由文錦在旁奉茶。

  竹青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對景王說道:“王爺,查清楚了,楊德壽留香桂吃了午飯,車夫說香桂出來時,不見有什么,上了馬車,就叫回了府,旁的地方也沒去。”

  景王扶了扶額頭甚是不解:“那她是為何?人還是不說話么?”

  文錦搖搖頭惋惜道:“半只腳已經踏入鬼門關了,命是保住了,須得養上幾日才能回過神吧。”

  景王若有所思地說道:“找個好大夫,讓她好生調養著吧。”

  說完,他便捧起書繼續看了起來。

  雖是三令五申,還是有閑言碎語傳了出來。

  明明香桂只在鎮守公署待了兩個時辰,傳言卻說是在里面待了一整天,到晚上才回來,一回來,人就要上吊自盡了,也不知在里面時發生了什么。

  因香桂病著,王爺的諸多事便由我協理,在院子里走動不免多了起來。

  這日,我剛穿過花園,就聽見花叢里有人在說話,雖不去仔細聽,還是聽得清楚。

  一個小廝猜測著說:“……糟踐是跑不了的,就怕是使了什么法子折磨,太監耍的花樣都多著呢!”

  另一個附和著說:“上回守春跟著王爺去過一回,服侍倒酒的小廝都是孌童,全是十二三歲,又摟又親,場面實在是沒眼看……”

  過了三四日,香桂能下床能開口說話兒了,聲音原本就嘶啞粗嘎,不知為何精神也不好了,說話顛三倒四,瘋瘋癲癲,一會兒哭一會笑,總拿著一盒香粉往臉上身上撲。

  我與文錦過去找過她,想要跟她好好說說話兒,但她那會兒一見到人就躲,只得作罷。

  大夫瞧過,亦是無法兒。

  她原本就單獨住一個院子,文錦與柊茗商量著,生怕外面人再驚到她,便在她院子里上了鎖,只留一個小丫鬟伺候,每日派大夫過來診斷。

  傍晚,文錦又來我屋里看繡樣。

  說到香桂竟是成了這般模樣,她感嘆道:“景王寫了信送到京里,只說香桂是中了邪,我們小姐哪里會信?咱們雖是在這里,那消息還不都長著翅膀,早過去了。”

  接著,她又搖頭道:”人算不如天算,原本這趟再回京,香桂說不定就當上主子了。”

  我還未開口應,門被人推開了。

  香桂光著腳走進來。

  我和文錦驚得忙站了起來。

  香桂慢慢走進來,眼睛盯著我看了會兒,忽然笑了笑,拍著手說:“我知道你,你叫閱微,凌閱微,凌閱微,哈哈哈,王爺叫過你。”

  我震驚地望著她。

  很少有人知道我原本的名字,如今這府里,更是無人知曉。

  這倒罷了,她說“王爺叫過你”是何意?

  文錦捏著一塊果子,遞給香桂,哄著她道:“你怎么沒穿鞋子就跑出來了?來,吃了果子,我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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