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邊自己帶了換洗的衣服,洗漱之后躺在床上翻手機,這才發現班里居然在搞投票。
元旦晚會的節目到底是班級詩朗誦、舞臺劇還是獨唱,他們正討論得熱火朝天。
[許湛:舞臺劇感覺要籌備好多,現在選劇本好像有點來不及。]
[班長連杉雨:確實,之后還要送去一審,pass吧,看看詩朗誦跟獨唱?]
[高梓寧:獨唱啊!去年江哥本來要唱的,結果臨時換成班級大合唱,我難受!]
[學委韓靜橋:真的嗎?真的可以嗎?孩子可以圓夢看江哥的舞臺solo嗎?]
[何如:@云]
何如開了個好頭,后面四十多號人全在@江云邊的名字。
他看著一直在信息提示的手機,想發個表情包敷衍一下,結果打開就是周迭之前發給他的喵喵撓人。
指尖一抬,他就發出去了。
[許湛:惹,你變得好嫩妹。]
[班長連杉雨:貓咪不適合你,校霸,用這個。]
[班長連杉雨:肌肉惡霸狗.jpg]
[云:?]
許湛給他發信息私聊,把學委向他的哭求都轉述給江云邊。
[許湛:她期待你上臺好久了,有沒有意向一展歌喉?]
江云邊回沒有。
[許湛:你大爺哦,唱歌好聽還藏著掖著,我要是你天天去廣播站當嘉賓了。]
[許湛:高梓寧說周迭會彈鋼琴,準備幫忙伴奏,你真的不來嗎?]
這群人倒好意思麻煩人家。
江云邊想了回他兩個字:困了。
許湛那邊沒有回音,安靜了幾分鐘后,江云邊聽到了敲門聲。
周家的門看著就貴,敲起來也好聽,江云邊坐直了身子,看著得到許可后進來的周迭。
“元旦晚會的事,他們說你要上臺,問我會不會樂器。”
江云邊懶洋洋地開口:“你被坑了。”
要不是他跟周迭今天晚上那么湊巧在同一個房子里,或許倒真的被他們騙上臺了。
周迭站在門口,看著江云邊雙手撐在床上,微微仰著腦袋,蓬松稍長的發絲輕輕晃著,看著就讓人很想揉一把。
“我會彈鋼琴。”
“喲,那你還真是校草標配啊。”江云邊打笑道,“成績好,長得帥,家里有錢,多才多藝。”
徐昭若拿著棋盤游戲進來了,在門口聽到他們兩個聊天的內容,補了句:“我怎么聽爺爺說,你學鋼琴學吉他都是被逼的?”
周迭發現江云邊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他垂下眼:“以前時間比較多。”
沒有什么朋友,花在學習上的時間也不多,剩下來的便去“發展興趣愛好”。
江云邊只覺得自己好像提到了什么不該提的,轉向徐昭若問:“高三今年報名唱歌的很多嗎?”
“二十個班,好像有兩個,一個是大合唱一個是單人吧?”徐昭若是學生會長,自然比較清楚學校的活動安排,“江哥,我聽說你去年就要唱來著,今年有沒有打算圓去年的遺憾啊?”
江云邊有些好笑:“也就是沒唱歌,算得上遺憾嗎?”
徐昭若用眼神告訴他算,非常算。
“要不你圓我的遺憾?我真的想聽你唱歌。”徐昭若想起了剛跟江云邊認識的時候,那時候她就錯過了一次,“尤其是知道你兼職樂隊主唱之后,我就更想了。”
會唱歌也不是什么值得藏著掖著的事情,江云邊懶散道:“行啊,那你挑一首。”
徐昭若挑了歌,周迭看著江云邊往前傾了些去看歌名,隨后不太好意思:“這個不太熟,有歌詞嗎?”
徐昭若給他調了出來,伴奏很輕,江云邊或許是真的少聽,一開始還沒卡上點。
但跟上節奏之后,江云邊聲音的優勢便完完全全展露出來。
挑的是情歌,有那么點情侶剛分手的哀怨曲調,江云邊吐字清晰,每一個字尾的音調都像是在將音符繪形,跟他的信息素一樣是清潤甜口的薄荷味。
像是戀人在耳邊的呢喃,所有不舍跟依戀凝成的情愫隨著吻落在他的耳尖。
跟以前一樣,又不完全一樣。
以前是不可觸及,只能在短短的音頻里淺析他所裹卷的感情,再用幻想去補足距離。
而現在就在觸手可及的眼前,所有的神秘都像是被霧沾濕的紗,貼合在他原本的輪廓上,露出周迭追尋很久的五官。
現在的江云邊像是彩色糖紙層層剝開后沁著甜味的驚喜。
從十五歲到十七歲,他一直是周迭沉靜暗夜里高懸的十字星。
“好聽!”徐昭若驚呆了,她知道江云邊的聲音不錯,唱歌悅耳,但親自聽的時候還是很震撼,“你這嗓子……信女愿意一年不吃甜品換。”
江云邊:“可能還得加一年不吃辣不吃油炸。”
徐昭若:“那不行。”
“你跟我妹一模一樣。”江云邊被她逗樂了。
“你妹也是海妖嗓嗎?”
“她是喇叭妖嗓。”
徐昭若嘖了聲:“缺德哥哥。”
兩個人在地上鋪飛行棋,江云邊剛挑好顏色,就看到周迭從椅子上站起來。
“出去一下,你們先玩。”
徐昭若看著周迭走出房間,輕輕朝江云邊靠近,像在說什么秘密:“江哥,日后你若受了委屈,不要忍著。”
江云邊:“?”
徐昭若握拳,一臉認真:“拒絕強制愛,從你我做起。”
“……?”江云邊覺得徐昭若的某些腦回路,能跟自己的妹妹在外太空搭上線。
“以后你就懂我這是肺腑之言。”徐昭若拿著骰子在手心晃悠兩下,“現在,跟我battle。”
江云邊來了點興致,明明是善意的提醒聽著卻囂張到沒邊:“我玩這種小游戲,運氣其實挺不錯的。”
自己還沒滾出一個6,江云邊已經三只飛機回家了。
“不是,你這,我他……”徐昭若止住了臟字,摸了摸鼻尖,“你牛,成功把我玩得氣急敗壞。”
江云邊把骰子放到她跟前:“隨便拋,我回來為止都算數。”
說著瀟灑地走了出去,留徐昭若一個人跟骰子斗爭。
江云邊走出門才發現周家是真的大,視線找了一圈才發現周迭在二樓的走廊窗臺里。
銀色的月光淌在他的發絲,像是天邊輕落的一勺糖漿,將他勾了層淡色的光邊,指尖的煙將他的輪廓氤在期間,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煙里燎著薄荷的味道,江云邊覺得后頸有點癢。
“你抽煙?”他有點訝異。
周迭回頭,輕輕把煙灰抖在煙灰缸里:“抽嗎?”
江云邊抬手做了個x的姿勢:“戒了。”
不是不抽,是戒了。
察覺到他目光里的探尋,江云邊舔了舔嘴唇不太好意思:“之前混樂隊的時候抽過,我妹不喜歡,我就沒抽了。癮也不大。”
不過周迭也沒怎么在他面前抽過,估計也不是很離不開?
周迭微微瞇眼,漫不經心地問:“不繼續玩游戲?”
“虐菜不好意思。”江云邊看著外面的月光,調侃:“賞月呢?”
周迭微垂著眼睫滅了火,窗外的風吹散了最后一口煙。
他把手機遞給江云邊,屏幕上還是成績表格。
是班長拿到的成績表,雖然還沒有大排名統計,但兩個人的分數已經有了。
“嘶,改卷老師速度真快。”江云邊逐項看了,最后總分加起來,還是少周迭三分。
就三分。
他還是年級第一,自己還是年級第二。
又輸了,他把手機還回去,沒什么表情地回頭。
像是要鬧脾氣的樣子。
周迭抬手輕輕握住了江云邊的右手,食指搭在他的腕骨上,無意間發現Alpha的手腕比他要細一些。
江云邊沒有回頭:“我現在羞憤欲死,你再跟我聊天就是羞辱我。”
周迭舔了舔嘴唇,很淡的煙草灼燒薄荷味落到江云邊的鼻尖,跟他信息素很相近的味道帶來了一種錯覺。
仿佛周迭咬了他一口。
“交換一下,我給你當一周跑腿小弟,你給我巧克力?”
這人也太喜歡巧克力了吧?
江云邊擺了擺手,一副絕情無賴的模樣:“不,我就要賴賬,沒有就是沒有。”
周迭也沒再提這件事,回去的時候徐昭若堪堪才動了一架飛機,正在瘋了一樣搖骰子。
江云邊看著她進行了一系列祭奠做法動作后雙手合十,虔誠地吹了口仙氣,骰子往毯子上一滾,是個1.
然后平日以文靜柔美第一甜O的校花咆哮:“啊啊啊去你大爺!”
*
第二天的檢查前,周老先生吩咐了醫生照顧兩個孩子。后續的體檢很順利,抽了血做了幾項心理檢查之后,兩個人就回學校了。
報告隔兩天出結果,江云邊的血液信息素百分比低于參考范圍,后續還得繼續觀察才能確定下一步戒斷流程。
這項數據對常人來說偶爾偏高偏低沒有影響,但要戒斷就比較重要了。
江云邊打算放假之后再好好調理,怎么知道周迭倒是開始監控他的飲食。
戒油膩辛辣,不準熬夜多運動,他連一向不去的跑操都被后桌拎去跑了。
“你也太盡職盡責了。”操場上,江云邊有點嫌棄地拿手擋太陽:“也不是低了很多,不至于這么緊張。”
“多曬曬太陽,補鈣。”
隔壁的許湛跟高梓寧要聽傻了。
周迭是第一個敢以這種理由叫江云邊出來跑操的人。
“我一米八一,又不是矮子。”江云邊沒好氣地背過身,就是不想曬太陽。
周迭唇角微勾,小幅往前一步,擋住了那點陽光。
月考成績放榜時候高三又開了級會,周迭跟江云邊作為年級前三之二要上臺演講。
在演講臺下待機時,年級主任走到江云邊跟前,笑瞇瞇:“江云邊,我跟你說過,這次發言最少不少于一百字的吧?”
江云邊愣了下,這才想起是前天補交作業的時候遇見主任被提醒的。
他忘了個一干二凈。
“脫稿嗎?不錯,值得欣賞。”年級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讓我失望啊。”
人走之后,周迭看著江云邊一臉大事不妙的表情,低笑這從自己口袋里抽了一張小紙條。
“隨手寫的,用著吧。”
江云邊打開,發現是一張發言稿,字不多,五六行。
飄逸漂亮,一如周迭這個人。
“剛好一百個字,數著寫的。”他又補了句。
江云邊才回神:“你呢?”
“有稿。”
江云邊輕輕咳嗽了一下,聽到自己名字,上臺之前小聲道:“謝了。”
他在臺上打開紙條,看了一眼臺下的同學,逐字念周迭的稿:“不啻微茫,造炬成陽。在高三的學習中……”
許湛在臺下聽了前兩句,蹙著眉:“他什么時候寫的稿,我怎么不知道?”
高梓寧:“不瞞你說,我剛剛看到了。這張紙條是周迭給的。”
“我草?年級第一給年級第二提供代寫服務?這究竟是校霸的威逼利誘,還是校草的……”
楊佑補了四個字:“深沉愛意。”
說者無心,但許湛聽了之后卻忽然打了個寒戰,隨后若有所思地看著臺上的兩個人。
江云邊下臺的時候覺得口干,明明只念了一百個字卻比唱一整晚還費嗓子。
正經兒發言果然不適合他。
周迭跟他擦肩而過,江云邊走回班級的隊伍時,才聽到他的聲音。
“學習固然重要,但學生最應該做的是均衡時間……”跟他那份扣著字數邏輯縝密的發言稿不太一樣,這回的發言相當隨心所欲。
像是見山說山,見水提水,甚至還展望了句即將到來的元旦晚會。
如果這是場演講比賽,周迭就一直在離題邊緣。
江云邊剛站好,回頭看著演講臺,卻發現周迭的視線正巧落在這邊。
隨后,年級第一在夕陽的余暉下,輕聲補了句:“圣誕節快到了,希望每個同學都能收到巧克力。”
臺下寂靜了幾秒,隨后突然沸騰。
“周迭剛剛說了什么?”
“不是,我草,這是暗示嗎?我真的草,他比我想象中輕浮啊?”
“雖然你說得對,但我還是覺得他好帥……”
“巧克力,什么牌子的巧克力啊!說清楚啊我給你買!”
江云邊一開始以為他有失水準,后來才發現他是存心挑釁。
表面上裝不在意,像忘記,實際上比誰都還計較。
草,他只是說著不給而已。
散會回教室時,還有不少人圍著周迭,問他演講臺的巧克力是什么意思。
周迭回的統一,說是字面意義。
“哪有人圣誕節收巧克力的,那不都是情人節收的嗎!你這也不算祝福啊!”高梓寧嘰嘰歪歪。
周迭余光掃了一眼在座位上盯著自己的江云邊,校霸估計正準備算賬呢。
他沒什么情緒地回了高梓寧一句:“我情人節可能收不到。”
高梓寧沉默了。
高梓寧感覺自己被羞辱了。
周迭在前桌相當有意見的目光里坐下,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怎么了?”
“少裝。”江云邊雙手疊放在他的桌子上,一點也沒有客氣的意思,“非要巧克力不可?”
“非要巧克力不可。”
江云邊低聲罵了句,回頭準備上課。
江湖中人講究的就是愿賭服輸,他摸出手機給妹妹發了條信息,問她會不會弄巧克力。
得到了肯定的回復后,江云邊答應這個周末回家,讓她準備制作巧克力的材料。
江云以連發了十多個表情包,相當興奮。
十二月的風吹得寒,江云邊外套不多,晚上洗漱之后就上床窩著,許湛好幾次還調侃他是不是要冬眠。
他窩在被子里跟妹妹聊天的時候,周迭喊了聲他的名字。
江云邊掀開被子,露出發絲微亂的腦袋:“怎么了?”
他里面只穿了件短袖,趴著的時候領口往下垂,周迭一眼就落進了他的鎖骨里。
漫不經心地移開視線后,周迭問他:“這個周末,有空嗎?”
“要回家。”江云邊手機又震了兩下,江云以給他發了幾個模具的圖片。
“回去做巧克力嗎?”
江云邊沒抬頭,但聽到了他字節里的笑音,很低,莫名讓他耳朵有點癢。
他含糊地應了聲,給江云以回圖片時才聽到門口落鎖的聲音。
周迭出去了。
[江云以:讓你挑了嗎?我都買了。]
[江云邊:……]
得寸進尺。
江云邊還在翻她買了什么模具,周喵喵給他發了條信息。
[周喵喵:宿舍方便嗎?]
江云邊問他怎么了?
[周喵喵:今天冬至。]
[周喵喵:他們說想吃湯圓,來我們宿舍借鍋。]
[云:我把鍋拿去705,不準來我們宿舍。]
那堆Alpha一鬧起來,信息素就亂飄。
江云邊下床穿好衣服,把鍋洗干凈送到705,周迭在走廊等他。
許湛十分感謝,然后開始動手煮湯圓。
高梓寧一臉不滿地跟在后面:“咱們冬至都吃餃子。”
“那吃餃子的都出門右轉,吃湯圓的留下。”江云邊有那么點吊兒郎當地看向門口,跟周迭對上視線后又慢悠悠地補了句:“吃巧克力的上天。”
許湛跟楊佑哈哈大笑。
鄭星凜浴室出來的時候湯圓煮開了,他看著鍋,走到江云邊隔壁:“他們又麻煩你了?”
這種小事那能算得上麻煩,江云邊搖頭:“沒,你也吃點吧。”
鄭星凜想說話,視線卻順著江云邊的發梢看到周迭。
視線對上之后,鄭星凜本能地怵了下,Alpha的表情很淡,沒什么表情,仿佛只是漫不經心的一瞥,但就是讓他怕。
鄭星凜錯開了視線。
江云邊其實不太喜歡吃湯圓,過來也是湊個熱鬧,吃了兩顆就覺得膩得口干,剛打算把他們買回來的紙碗找個地方放下。
周迭過來,指尖輕輕點上碗底,從他手里拿過。
江云邊愣了下,才見他把碗放到了桌角:“我們吃完了,先回去了。”
許湛還在跟楊佑搶最后的湯圓,聞言打了個招呼:“哦,先回去吧,我待會把鍋洗干凈給你送回去。”
周迭跟江云邊剛出門,鄭星凜跟了出來。
察覺到他的動作,江云邊回頭:“怎么了?”
鄭星凜還拿著碗,愣了下,笑著道:“沒有,我出來放個風,看宿管阿姨有沒有上來。”
江云邊哦了聲,跟周迭一起回宿舍。
鄭星凜那個表情明顯是有話想說,江云邊有點迷惑,目光漫無目的地掃過七樓。
“有沒有覺得,”周迭的聲音忽然落到耳側,“鄭星凜有點奇怪?”
心中所想跟別人的說法契合,江云邊猛地回過了頭,小聲道:“你也覺得吧?”
周迭挑眉,眼神稍深:“你發現了?”
“就剛剛。”江云邊的手落到自己下巴上,輕輕摸了下,認真思考:“感覺他好像在,跟著……我們?”
但是江云邊找不到理由,自己跟鄭星凜也沒有過節。
“難道是因為他之前給我帶過早餐……”
周迭聽著他無厘頭的分析,眸色在逐漸暗下來的黃昏里有點涼薄。
他沒什么感情:“或許,是我的問題。”
江云邊說你怎么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摟。
“沒有。”周迭先打開了宿舍門,先一步在江云邊之前進去,“如果我沒猜錯,我可能跟他喜歡上同一個人。”
*
周迭猝不及防跟自己坦白的事情,震撼了江云邊一整晚。
直到第二天早晨,江云邊才抓回理智,神秘兮兮地轉過頭:“我昨天晚上仔細想了想,你經常接觸的Omega或者女生,好像就只有徐昭若?”
徐昭若是校花,鄭星凜喜歡她也正常,而又那么恰巧,她跟周迭有傳過緋聞。
這是最合理的答案。
周迭專注地在寫化學題,跟好奇寶寶江云邊比起來倒顯得淡定得多。
“不是。”
“怎么可能不是。”江云邊覺得周迭像在敷衍自己,“還是你害羞,不想承認?”
周迭算出答案,換了一道題:“嗯,害羞得很。”
放屁。
江云邊想把他試卷撕了,讓這人好好說話:“不是,我這不是想幫你的忙嗎?你還不清楚嗎?你有競爭對手誒。”
周迭漫不經心:“誰?”
“鄭星凜啊,你昨天晚上不是還說你倆喜歡同一個?”
周迭筆尖微頓,食指點在筆桿上,在指節上轉了一圈后放下筆,懶散地看著他:“那你幫我分析一下,我勝率多高?”
江云邊見他終于放在心上了:“來,先跟我說說你倆對象大概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幫你分析一下?”
“他,”周迭的視線在江云邊身上勾了個邊,隨后落到窗外,“是個笨蛋。”
江云邊:“……?”
周迭這兒是打聽不到什么了,江云邊上課的時候問了許湛,最近鄭星凜有沒有跟哪個女生或者Omega走得近。
許湛一臉狐疑:“沒有啊,那小子有空就跟我上分,不打游戲就看書,手機都不怎么碰,應該沒什么喜歡的人吧?”
江云邊再三確認,意識到自己可能被周迭愚了。
下課的時候,周迭問他要不要去吃飯,江云邊冷笑了聲:“不了,你有喜歡的人,我總不能阻礙你去追求愛情。”
周迭看著他的表情,有點好笑。
江云邊拎著外套,笑得表面:“加油,事成了記得請我吃糖。”
目睹全程的許湛還想說江云邊怎么突然開始陰陽怪氣,就聽見周迭低聲笑了下。
“……不是,你倆怎么回事?”許湛雖然一頭霧水,但反應過來之后又開始本能地拱火:“我跟你說江云邊慣不得,他這人怪會得寸進尺,走,咱們不受這氣。”
周迭慢吞吞地把外套拎起來,跟上江云邊。
“得慣,”他懶洋洋地,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寵溺:“慣壞了,就不會跟別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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